被断臂白袍人用魔法控制着拼命奔跑的两匹马在脑海里听到了萧墨尘的声音:“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现在的我们还能做什么?”左边的白马在自己脑海里反问。
萧墨尘的声音说:“我马上就回让那个家伙无法控制你们,并且切断把你们绑在车厢上的马车挽具。恢复行动能力之后,你们按照我说的做。”
“可以。”右边的白马在自己脑海里说。“你要我们做什么?”
萧墨尘的声音说:“我希望你们跑进森林里,等我叫你们出来你们就冲出来。具体从什么地方、什么方向冲出来,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们。”
看着那个把白剑架在少女脖子上的断臂白袍人,萧墨尘说:“你想要什么?”
断臂白袍人脑袋流的血流过右眼、流进了他的白色口罩。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可以肯定他此时的表情既愤怒又癫狂。
被断臂白袍人挟持的少女身上穿着的华丽的裙子已经布满了褶皱和灰尘,她的脸也因为车厢侧翻时的撞击留下了几块淤青。此时的少女因为恐惧已经咬紧牙关、眼珠颤抖、动弹不得。
“我要你护送我!”断臂白袍人大声嘶吼着。“我要你为我解决所有追兵,我达成目的后就回放了这个女孩。否则!”
断臂白袍人越说越激动,竟然让自己手里的白剑划开了少女的脖子,让白色的剑刃沾上了红色的鲜血。
“……”少女因为恐惧说不出话,只有牙齿摩擦的声音不断加大。她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萧墨尘,希望他能救出自己。
然而萧墨尘的话却给少女和断臂白袍人同时泼了一盆冷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为了救人而要阻拦你们呢?”
断臂白袍人内心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但是他依旧故作镇定地说:“那你是为了什么?”
萧墨尘直接无视了断臂白袍人的话。他说:“你已经取得了想要的东西对吧?假如你立即抛下那个女孩独自逃跑的话说不定能从我手里逃走。而假如你做了多余的动作或者依旧想挟持那个少女,是绝对不可能逃掉的。”
萧墨尘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甩掉了手里银色长剑上的血迹。然后他再次迈开腿,往车厢那边慢慢逼近过去。
“你、你、你,你不怕我杀掉这个女孩吗?!”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你是我的敌人的事实。是自己的目的更重要,还是这个女孩的死更重要,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见萧墨尘依旧不依不挠地在逼近,断臂白袍人知道自己再挟持人质也没有用处。正如萧墨尘所说,自己的目的比这个女孩的死更重要。不管是杀死这个女孩还是继续挟持她,假如无法逃脱的话都没有意义。
所以断臂白袍人当机立断,把挟持的少女从侧翻的车厢上方扔下去、收起白剑并用魔法强化自己的双腿,然后拼命地甩动双腿往森林里面逃去。
断臂白袍人一瞬间就冲到了森林边缘。就在断臂白袍人以为成功在望时,先前逃进森林的拉马车的两匹白马又冲了出来,并且即将撞上他!
断臂白袍人躲闪不及,只能绝望地嘶吼:“不不不不————!!!”然后他被两匹马扬起马蹄踢翻在地,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感觉自己被剑刃划开的、在流血的脖子寒冷无比的露琪娜在被断臂白袍人扔下车厢后放弃了获救的希望。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等待摔在地上的剧痛把自己拉入死亡。
然而,露琪娜预想中的黑暗与寒冷没有到来。反而感觉脖子的伤口那里传来了一阵暖意。
露琪娜带着怀疑地微微眯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背上,那个灰斗篷青年正在往自己的脖子的伤口上抹药膏。
在露琪娜脖子上抹了药膏之后,青年用绷带缠住了她脖子上的伤口,说:“不用担心,明天就可以拆掉绷带了。”
缠完绷带,青年把装药膏的瓶子交给露琪娜,说:“还有哪里疼就自己把药膏抹到那里。我去把车厢里剩下的人弄出来。”
“哦。”露琪娜接过药膏瓶,从马背上坐起来。在看着青年跳上侧翻的车厢并且进入车厢内部后,她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面镜子。
镜子已经因为马车侧翻时的撞击碎裂了,但露琪娜依旧能通过它看到自己布满淤青的脸。她用手指在药膏瓶里挖出一些药膏,把它抹在了自己脸上的淤青上。
一阵暖意过后,露琪娜脸上的淤青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在她惊讶之时,青年已经把奥德斯和艾米莉亚从车厢内部搬到了侧翻的车厢旁边,让他们平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父母闭着眼睛平躺的样子,露琪娜焦急地问道:“他们没事吧?”
青年把手放到两人脖子上感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说:“没事,只是晕倒了而已。”
“太好了。”露琪娜松了一口气。她从马背上下来,让马自己去散步,然后走到青年旁边说:“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青年站起身说。“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恐吓他而已,我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这……样吗?”露琪娜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她说:“我之前听到了有人在喊——‘为了英雄们的在天之灵’,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英雄们要惩罚我们?”
青年并不了解这一百年间凡世的发展,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露琪娜奇怪的目光下抓住森林边缘的那个断臂白袍人的长袍,把他拖到了车厢附近。
青年把用来装饰车厢的流苏和布条撕下来几段,用它们把断臂白袍人绑了起来。
看到青年去做别的事情之后,露琪娜把视线从青年身上转移到自己父母身上。她把手里的药膏瓶里的药膏涂在奥德斯和艾米莉亚的伤口和淤青上,他们的伤口和淤青也迅速愈合和消失了。
治好奥德斯和艾米莉亚的伤口后,药瓶里面的药膏也用完了。露琪娜就随手扔掉了它。
不多一会儿,躺在地上的奥德斯和艾米莉亚发出了一声呻吟。
“爸爸妈妈,你们没事吧!”露琪娜欣喜地惊呼一声,俯下身把奥德斯和艾米莉亚扶得在地上坐起来。
奥德斯揉着嗡嗡直响的脑袋,艰难地辨认出自己模糊的眼睛里的少女的影子是自己的女儿露琪娜。他问:“露琪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来袭击我们,是他救了我们。”露琪娜简短地概括了整个事件,把手指指向马车附近。
奥德斯和艾米莉亚眯起眼睛,模糊的视线随着意识一起清醒。他们看到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青年正在用从马车上撕下来的流苏和布条捆绑一个断了左臂的白袍人。
萧墨尘注意到了新的视线,于是转头往身后看去,看到似乎是少女的父母的那两个人已经坐了起来。
萧墨尘拿着从白袍人身上搜出来的盒子,朝少女和她父母那边走了过去。
看到萧墨尘在朝自己这边过来,少女的父母挣扎着站起身。
萧墨尘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少女的父亲,说:“那些白袍人的目的似乎是这个。”
“是吗?”少女的父亲接过盒子,把它微微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关了起来。他收起盒子,说:“多谢你出手相救。我是欧罗巴王国的国王奥德斯·朱庇特,我旁边的是王后艾米莉亚·朱庇特,这个女孩是我的女儿露琪娜·朱庇特。”
“你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着,艾米莉亚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礼。
“你好。感谢你。”露琪娜本来也想学艾米莉亚行贵族礼,但是在被后者瞪了一眼后改行淑女礼了。
面对国王、王后、公主的感谢,萧墨尘说:“我是夏因(Xayn)。无名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