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远平可倒好，空着手来，还顺手牵羊。

这可是第一次见面，他就这么不见外的。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这样随意的相处方式，像陈中石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搞得大家都有点拘谨。

“不是想占您便宜，写作需要香烟激发灵感，我也是为了写作。”方远平一点不害臊，章口就来。

“臭小子歪理邪说一套套的，不过，你要是能再写出一篇好作品，我再给你一盒猴王。”

“这可是您说的。”

“那还能有假。”

王培祥仔细询问了一番方远平的学习生活情况，得知他参加了今年高考，而且估分不错，更是笑容满面：“考大学好啊，今年三月份召开了科学大会，指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知识分子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要想建设好四个现代化，离不开科学知识！”

“是的，我看了今年1月份《人民文学》发表的《歌德巴赫猜想》，很受鼓舞。”

“对了，《牧马人》这篇小说，我看了，写得很大胆啊！”终于，王培祥提到了方远平投稿的作品。

没错，方远平写的就是《灵与肉》。

在另外的时空，这篇小说在1980年9月的《朔方》杂志发表后，无数读者争相传阅，举国轰动，并获得当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1982年，第三代导演谢进还把这篇小说改编为《牧马人》搬上了大银幕。

电影一经上映，就引发观影狂潮，万人空巷，在那个文娱落后的时代，观影人数竟然达到惊人的1.3亿，还斩获百花、金鸡等诸多大奖，妥妥爆款！

这部老电影，有着历久弥新的艺术魅力。

谁能想到在四十年后，又在互联网上又翻红了一波。

“老许，你要老婆吗？”“科幻，比《三体》都科幻！”成为当年的网络热梗。

牧马人是主角许灵均的劳动身份，也代表着大西北的一部分劳动群众，方远平考虑到《牧马人》比《灵与肉》更直白更形象，易于传播，于是直接作为小说名。

看见这个名字，读者脑海中就会浮现一群人在辽阔的草原上放马。

“是吗？我觉得写的一般呢。”方远平笑道。

这当然是客气。

方远平不仅喜欢原著小说和电影，而且对原作者张先亮充满同情和敬意。

他没有被十年间的苦难压垮脊梁，成为归来派作家的中坚力量，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好作品。

而且，这位老先生还非常有商业头脑，创建了西部影视城，当文豪又当土豪，实属人生赢家。

方远平几经查阅印证，发现这个世界不存在《大风歌》以及张先亮的其他作品，甚至可能不存在这个人，才决心搬运的。

“还一般？！”

王培祥笑道：“小说组的责编路瑶、副主编贺书玉、编辑部主任董墨都赞不绝口，连杜鹏城、王文石、魏刚焰三位老先生，也特别喜欢！”

闻言，陈中石艳羡又震撼地看了一眼方远平。

这三位老先生，都是从宝塔山下走出的红色作家，水平很高，影响力也很大，在陕省文坛仅次于柳青。

陈中石此前也在《延河》发表过几篇散文、短篇小说，但却没有得到如此的肯定。

“嗐，我第一次写这个题材，还很稚嫩，有什么缺点，您多批评指正。”方远平谦虚道。

“总体来说，这篇伤痕小说立意深远，人物形象鲜明，情节曲折感人，反映了典型的社会环境，甚至，能达到《人民文学》刊发标准。”王培祥笑道。

啥，都能发表在《人民文学》了？！写的啥啊？陈中石又是一惊，对方远平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