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八岐大蛇身影的浮现,亭子内的气温骤降,地面开始结出死寂的冰霜,仿佛整个亭子都被黄泉侵蚀了一般。亭子周围的湖面也开始迅速结冰,冰层不断蔓延。阵阵阴风在亭子内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声响,使得整个场景更加阴森恐怖。
随后,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如黑暗中的巨浪,瞬间将福禄寿吞噬。那是黑炭大蛇独有的霸王色霸气·“畏”,这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如同一个无形的枷锁,将福禄寿牢牢束缚,让他无法挣脱。在亭子中,随着这股霸气的弥漫,空气中隐约闪现出若干道黑色的闪电,那是强大霸气与空气激烈摩擦所产生的奇异现象。
福禄寿此刻站立了起来,浑身却如同被寒风穿透的树叶般颤抖不已。他双手紧握成拳,摆出防卫的姿势,但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他的脸上冷汗涔涔,双眼透过黑色墨镜瞪得溜圆,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怨魂和亡灵构成的恐怖世界,周围是无尽的咆哮、嘶吼和哀嚎,那些声音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亡灵伸出的冰冷手臂,拉扯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不断地有亡灵穿过自己的身体,想要将自己的灵魂拉出自己的身体外,耳边不停地响起诅咒身,那是亡灵在憎恨身为生者的自己啊。
在福禄寿的感知中,自己仿佛处身于大恐怖之中,周身有着诸多怨魂在咆哮着,他甚至感觉到有着不少的亡灵在向下拉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拉入地狱,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呼吸,眼睛不能眨动,眼珠不能转动,也不能够去思考,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去想,这样就好了,就一直这样,持续到时间的尽头,要不随时可能会死,不,是一定会死去。在福禄寿现在的感知中就是如此,面临着大恐怖、大畏惧。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模糊而混沌,像是穿越了无尽的长廊,也许是一刻钟的沉重压迫,也许是一分钟的窒息挣扎,又或许只是瞬息之间的生死轮回。福禄寿身上的那股恐怖的地狱气息,忽然如同寒冬遇到了暖阳,快速的消散开来,福禄寿的身体仿佛被刚刚的压力抽空了所有力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
刚刚浮现的般若地狱景色,仿佛仅仅是幻想而已,唯有身上耸立的汗毛,以及满身的冷汗能够告诉福禄寿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不虚的,自己确确实实在地狱的门口游荡过,然后,自己幸存了下来。
福禄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恐惧。紧接着,他的嘴角开始上扬,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解脱的笑容。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战胜恐惧后的自我释放,身体在抽动着,然后肆意的笑道:
“啊,活了下来了啊,就是这样啊,哈哈哈,幸福的活了下来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就跟两年前一样啊,我再次的、幸福的活下来了啊~”
福禄寿的笑声在空旷的亭子中回荡,泪水在他的眼角悄然滑落,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是幸福与恐怖的交织。
福禄寿的眼中止不住的流出泪水,鼻涕也从鼻中流出,福禄寿现在泪流满面,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感、安心感浮现在他的脸上,福禄寿双手张开、捂着自己的脸部,黑色的墨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从双手手指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福禄寿那充满极致喜悦、极致安心、极致幸福的眼神。
狂笑了一阵,福禄寿开始冷静了下来,当福禄寿的笑声渐渐平息,他的情绪也随之沉淀。脸上的泪痕与鼻涕尚未风干,却与眼中的炽热光芒形成鲜明对比,那是喜悦的火焰,也是幸福的曙光。然后调整姿势,缓缓跪下,双手按压在地,那长长的额头紧贴在亭子的石板之上,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挚与敬畏: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在下真的万分感激不尽,大蛇大人,让如此卑微的在下再次感受到这终极的幸福,这至高的安心,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所以,请让在下跟随您,请让在下效忠您,请务必、务必,让在下见证您的霸业。”
“在下,哪怕被砍掉四肢、剐去鼻子、剜走眼睛、斩掉舌头,直至生命的尽头,在下也会永远、永远的效忠于您。”
黑炭大蛇此刻已经走到福禄寿的身前,单膝蹲下,手掌温柔地抚过福禄寿的头顶,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然后微微笑道:
“咕呵呵呵呵呵呵,福禄寿先生太客气了,那未来就多多打扰福禄寿先生了啊。”
“然后,你已经觉悟了啊,跟着我吧,去获取那终极,然后永恒的幸福。”
说罢,黑炭大蛇站起身来,他的一只手藏在华贵的和服里,另一只手则随性地垂在身旁,像是这将军府中真正的主人一样,开始沿着木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湖边,黑炭蝉丸紧随其后,手中的琵琶已经停止了弹奏,但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悠扬的旋律。
福禄寿也迅速站起身,紧跟在黑炭大蛇的身后,但脸上仍然挂着终极的喜悦,在这一刻,福禄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那是找到归宿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