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药师并不言语，连连咳嗽数声，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顾渊。

……

终于，林药师开口了。

“我的好徒儿，为师的时间不多了，可你却如此懈怠，实在是让为师太失望了。”

听到这话，顾渊赶紧回道：“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弟子以后一定刻苦修炼！”

林药师没有坏人脸上的那股狰狞和邪恶，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说话的语气不再温和，显得有几分冷意。

“徒儿，你可曾听说过蛊师？”林药师平静问道。

看着师傅那张死灰色的脸，顾渊心中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就好像是一只小鸡见到了老鹰，一只兔子看到了老虎，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恐惧。

“弟子在书房的一些典籍上看见过。”顾渊不敢隐瞒，如实回道。

“开言崇圣典，用蛊若通神。天下人族殊，人族我独秀。驱蛊杀虎豹，炼蛊祭苍生。世人常叹羡，能有天地能。”师傅轻吟道，随后看向顾渊，目光依旧古井无波。

“徒儿，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就是一名蛊师，一名一转蛊师，你觉得我有多大岁数了？”林药师徐徐问道，脸皮微微抽动，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看着师傅那满脸的褶皱，顾渊略微思索后说道：“大概，六七十岁？”

“呵呵，不，其实我已经快两百岁了。”林药师平静道，看着顾渊的目光有些激动。

两百岁，这是一个让顾渊难以想象的数字，寻常人想活到五十岁都难，而林药师居然活了两百岁？！

“这怎么可能？”顾渊讶异。

“蛊师的寿命，自然和凡人不同，虽然我已经活了两百岁了，但我还没活够，我想在有生之年成为二转蛊师。”林药师的语速陡然加快，并且显得有些激动。

“我的真名叫独孤雁，早年间本是一位武夫，一双游龙手在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后得机缘成为一名蛊师，之后还得到了数只寿蛊，得以苟活至两百岁，但终其一生，也未能成为二转蛊师，实在是心中一大遗憾。”林药师用低沉的口气，慢慢叙述着自己过去的事情。

人老成精，林药师眼中也时不时会迸发出一抹睿智的精光，他缓缓抬头注视着顾渊，不再言语。

若是林药师此时露出疯狂、阴狠、毒辣的神色，顾渊倒是也不太着急，因为对方情绪越激动，就越容易被自己利用。

可林药师就好像是一潭死水，让人看不出深浅，那深邃的目光看得顾渊全身发毛，心里生寒，这就好像是渔夫在看自己渔网里的鱼儿，知道对方肯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一样。

过了半晌，林药师，不，是独孤雁徐徐说道：“如今寿蛊效果已过，我的身体正在加速衰老，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顾渊，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图，只是想在自己临死之前收一个亲传弟子，将我的医术和本领传承下去。”独孤雁苦笑道，抬手一招，顾渊瞬间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顾渊听完以后神色惶恐，跪在师傅面前不敢言语，可心里却波涛汹涌，说实话，顾渊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师傅，但顾渊又不觉得师傅刚刚是在说谎，这让他一时间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