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张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急速的水流卷动，伸手摸不到任何东西，只得屏住呼吸，观想葬法，心脉归静，气息放慢，随着水流游动。

以他现在的功底，可以一刻钟呼吸一次，憋气到极限的话，一口气可以管住两刻钟。

过了好一会儿，水流的速度变慢，他向上浮起，但上面是石壁，他似乎是被卷入了一个水底洞穴。

“必须找到出口，否则会被淹死在这里。”

他潜入水底游动，观察水底的情况，让他意外的是，重瞳在水里也看得异常清晰。

只见水底是一大片墓葬，尸骨堆积，数以千计，阴气极重，阴幽灵光融入水流，犹如一条冥河。

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

水底的墓葬，布置好了可以让尸体不腐不朽，但河水是流动的，精气溶于水，神魂溶于火，尸体的精气被水流带走，腐朽速度非常快。

不过尸体的数量足够多，精气庞大，聚少成多，转化为阴气，淤积不散，就会形成这种冥河。

冥河非常凶险，因为鬼魂是有神无形，不能单独存在，而冥河之水犹如实质的阴气，鬼魂可以借水显形。

张咸清晰的看见，冥河地底，尸骨不化，鬼魂人影飘来飘去。

不过此刻的归葬状态，气息虚无，犹如死人，并未惊动冥河里的鬼魂。

他快速前游，想要离开这冥河之地，寻找出路。

然而他的运动消耗，气血运动虽然缓慢，却依然散发出一缕气机，还是惊动了冥河里的鬼魂，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鬼怪，立马躁动了起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怨念徘徊，戾气冲天，一条条鬼影向他游来，张牙舞爪，狰狞凶戾，发泄着被淹死在水里的怨恨念头。

“不好，一旦被这些水鬼缠住，只怕是要淹死在这里。”

他摸到衣襟里的辟邪玉符，默念咒语，重瞳凝聚念头，催动辟邪道术，一道赤红金亮的护身灵光乍起，犹如一块烧通红透亮的烙铁，至刚至阳，克制阴鬼。

鬼魂扑来，瞬即破灭。

但冥河之中的鬼魂太多，鬼影飘动，乌央乌央的一大群，护身灵光连连晃动，

他只得一边持续念咒，维持护身灵光，一边加速前游。

他的消耗也骤然加大，缺氧的窒息感袭来，只得咬牙强撑，但窒息缺氧，气息不足，念头昏沉，肌肉抽搐无力，一种濒临死亡的痛苦感觉。

可是还没有找到出路，昏昏沉沉的意识，唯有一个坚持的念头，几乎是无意识的游动，无意识的念咒，窒息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玄妙的感觉发生了，就像灵魂出窍一般，从第三视角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水底的冥河鬼魂，也看到周围的环境地形。

下一刻，昏沉的念头，突然变得清晰，灵魂归窍，缺氧的窒息感竟然消失了，体内仿佛打破了一层屏障桎梏，冲破关口，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不再需要呼吸氧气。

“出口就在那边。”

他刚才看见了地形，找到了出口，纵身一摆，驱散鬼魂，快速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