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莫没有回答，他从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铝盒，然后低头咬出一根烟凑到蜡烛旁点燃。

良久，沙哑的嗓音在袅袅青烟后响起。

“谁不知道放弃呢……但我时常会想，源海生老师苦苦熬了三十年才有机会把真相告诉我，在他眼里我就是唯一的希望了……你觉得他做错了么？”

“倘若我放弃的话，九泉之下又如何告慰他的英灵？”

梅寒寒一愣。

“老师临终前眼里对我满是愧疚，他知道这份担子有多沉重，他也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可他依然这么做了，我们都别无选择……”

“他确实该对我感到愧疚，但我不恨他，我对他充满敬意，所以他的路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张子莫轻声道，“梅寒寒，倘若有一天，我也支撑不住了，把这个担子交到你手里……你会恨我么？”

梅寒寒张张嘴，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出声。

屋内一片寂静。

张子莫从一大沓资料里抽出两张，“他们怎么样？”

“池跟陈城么。”

梅寒寒扫了一眼名字，“他们不太可能会搭理你吧？”

“那倒未必，只要价码到位，任何人都能成为队友。”

张子莫眯着眼睛念出内容，“陈城，28岁，这一长串的优秀履历总结下来就俩字，兵王……”

“利刃特种部队隶属于二炮，是名副其实的精锐部队，而陈城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我很早就相中陈城了，他的能力以及人脉对我帮助莫大。”

“能进特种部队的都是人中龙凤，陈城这样的人政审都不知道查了几遍，信念极其坚定，你有把握拉他入伙么。”梅寒寒说。

“那就要看陈城有多爱他老婆了。”

张子莫唇边带着笑意，“以前我确实没把握，但资料上写着这次重启他老婆也受到干扰变成了精神病，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梅寒寒很快就明白了张子莫的意思，“他知道真相后不会放过你的！”

“无所谓，那都是后话了。”

张子莫轻描淡写地盖过，“接下来是另外一位，池，26岁，英籍华裔……这可是位家族精英啊，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谷歌公司夏国区的总裁，光是卫星图像实时传播跟后台操纵安卓系统这两项，就能帮我省去不少麻烦。”

“你是指间谍罪跟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她能冒着这样的风险帮你？”

梅寒寒更诧异了，“她不会也有什么深爱着的老公或者未婚夫躺在精神病院里吧？”

“没有，但谷歌现在对量子力学，尤其是量子计算机方面有着很高的兴致。”

张子莫挑眉，“谈到量子计算机，恰巧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带给他们带来收益的人，光是通用型量子计算机的技术就能让谷歌将近两万亿美元的市值翻个倍，我觉得池很难拒绝这份诱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池是英籍华裔，英国跟夏国之间没有引渡条约，只要她事成之后坐飞机逃得够快就没问题。”

“在如此丰厚的回报面前，我不相信她不动心，我已经约她下午在陈城妻子住院的医院门口见面了，我打算一次性把两人全部搞定。”张子莫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