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危险，船队顺利抵达黑水河。

罗伦大喇喇的躺在船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想着高尚之心的女巫做出的警告。

扰乱梦境？

代价？

妇人的寥寥数语让他困惑不已。

莱莎曾向他提到过，她前几次流产后，时常梦见所谓的幽灵萦绕着自己。

还有希琳，她也时常梦见自己被石龙吞噬。

在龙石岛最后的日子里，女孩儿倒是再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也不知道他离开后怎么样了。

特瑞希·河安也被梦中发生在恐怖堡的事情折磨的痛苦不堪。

罗伦知道，后两者的梦境似乎带有某种预言性质。

旧神的信徒会有绿色之梦，光之王的追随者会在火焰中看到未来的幻象，似乎是淹神傀儡的补丁脸也总是能说出几句预言。

只是……

罗伦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看透时光的迷雾，提前预知未来。

他倒宁愿相信，所谓的梦境和预言是神灵对人类有意的指引。

可是，若说莱莎和特瑞希的梦境都是旧神有意为之，那旧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神眼湖的刺杀莫非也是旧神对信徒的指使？

就像玖健·黎德的绿之梦一样，指引着他前往临冬城将布兰送往塞外。

……

快到君临时，飘来阵阵花香。

特瑞希·河安抬头嗅了嗅，“是金黄玫瑰？”

“是香水。”莱莎为她解释道，“前面有处院子是罗伦的产业，也是他在君临的家。”

两人望向远处。

那座宅院慢慢露出面容。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

砖石砌筑的围墙，还有几座木制箭楼。

一座水车临河而建，随着河水冲刷，不断扬起水雾。

因为之前的刺杀事件，艾德蒙·石东建议暂时避开乱哄哄的君临码头。

莱莎便决定在罗伦这里停船上岸。

当初为了运输建造院子所需的木材和石料，河边建有一座简易码头。

随着船只缓缓转向，箭塔上响起哨声。

还好船上除了河安家族的蝙蝠旗帜，还挂着艾林谷的白月蓝鹰旗和徒利家的银色鳟鱼旗，守卫才不至于将弩箭亮出。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掉以轻心。

几个守卫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从墙头探出，看清立在船头的罗伦后，才高呼着将大门打开。

莱莎等人还没从船上下来，便听到铁器捶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围墙将先前的三座院子围起。

临河的这里便是铁匠工坊。

那座临河而建的水车便是罗伦为了工坊建造的水力锻锤。

盖里和伊夫不愧是莫拖铁匠铺最优秀的工匠。

生铁脱碳、锻打除杂、板甲渗碳等工艺都炉火纯青。

高炉炼铁之类的太过难搞，罗伦只能花钱为他们建一座水力锻锤和更大型的风箱。

制作铁板的效率大为提高，可惜板甲成形还要能工巧匠挥动小锤进一步加工，罗伦便通过向君临的铁匠铺供应铁板，订购甲胄的模式来提高产量。

现在院落里的守卫已经能做到人手一套全身甲，五指半岛也储存了近百套甲胄。

穿过铁匠铺是护卫营地。

在烈日之下，近百名新兵正在这里受训。

他们随着哨声，大汗淋漓地挺动长枪，枪出如林，寒光四溢。

莱莎等人对这种训练方式困惑不解，只有随行的首相护卫艾德蒙诧异地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