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不少人在找你,都不是等闲之辈。”
“找我?”夏侯刑风眸里的光芒闪了闪。
“不错,三年来从没断过,可是你突然失去了影子。”
“都是些什么人?”
“用不着一一点名了。”她似乎有意要卖关子,道:“你杀人,杀人就必然结怨,结了怨就会有人讨债,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敢于找你的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你心里应该有个谱,说不说出来都是一样。”
“谢谢你提醒!”夏侯刑风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杀手,本来过的就是刀尖上舐血的日子,自然不必大惊小怪。
“蛟龙鞭”姜由狠狠瞪着夏侯刑风,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这小子的醋劲可真不小!
夏侯刑风扭头望了他一眼,戏谑地道:“姜老弟,你真是有福气!”说完,不理姜由的反应,昂首扬长而去。
姜由一抖腕,正要挥鞭……
“姜由!”姽婳叫了一声,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抚了抚,道:“我们该走了,犯不着吃冷血人的醋。”
姜由长长舒口气,垂下了手。“我们真的要走?”
“你不想走?”姽婳有些惊讶。
“夏侯刑风走了,我们该趁这个机会……”
“姜由,你对夏侯刑风的认识还不够,你以为他是那么简单的人?再说姐姐‘御凤仙子’我在江湖上还算小有名气,做事有一定的原则,走吧!”
姜由转头望了店里的老干爹一眼,才悻悻离开。
姽婳上轿,轿子掉头,很快抬出了巷。
……
……
顺丰客栈,天字一号房。
“冷血杀手”夏侯刑风与“御凤仙子”姽婳在对坐喝酒。
最大的套房,布设得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内室,一个冷,-个艳,强烈的对比,看起来似乎格格不入,但气氛却很融洽,双方的神色都很平和。
“刑风,几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冷?”姽婳轻啜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
使人迷的姿色,使人醉的声调,没有任何做作,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不经意的表情都令人血脉喷张,她实在太美,太艳!
“没办法,天生就是这样!”
他笑了笑,但,笑还是冷的。
他的确很英俊,就是冷,冷得令人不敢亲近,是女人可以用冷艳二字形容,男人可就没恰当的词了,总不能说成冷俊?冷归冷,对某些女人来说,他是极富男性魅力的。
“我们都老了!”
“老?”夏侯刑风桃起了眉头道:“姽婳,你是在说笑话么?你正是春花灿烂的年龄,跟老字根本挨不上边。”
“不,我不是这意思。”她含蓄地笑笑。
“那是什么意思?”夏侯刑风追问。
“人,越老越世故,越世故就越假。”
“哦!”夏侯刑风恍悟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假?”
“对!”姽婳以一个最优美的姿势掠了掠鬓边的散发,然后轻“嗯!”了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不得不假,不过,这得看是什么样的假,是迫于无奈?或是存心要这么做?”
“唔!”夏侯刑风含糊地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因为他不明白姽婳说这话的用意何在,他对这貌如天仙,心若蛇蝎的女人捉摸不透。
“话又说回来!”姽婳接着说:“我很怀念三年前。我俩在魔都相处的那一段美好时光,虽然很短暂,但当时我们都没有老,你说呢?”
夏侯刑风内心深处起了一阵涟漪,但极快地平复了。
“你说我们都没有老,就是‘真’的意思?”
“不错,那一段感情很真,我感觉得出来。”
“但。那已经成了追忆!”
“此情尚可续,旧梦待重温!”她说得很露骨,秋水绿波般的眸子荡漾起一片亮丽的光彩,光彩中浮着期待。
女人在这种时候最是迷人。
“大江东流水,一去不回头,过去的永远成为过去,就让我们保持美好的回忆吧!”夏侯刑风表现出一片淡漠。
绚烂迷人的光影里,倏地涌出一朵哀怨的乌云。
“刑风,你是说旧情无可追?”
“时光消逝,连带人事也跟着改变。”
“你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姽婳的语气,哀怨中又透出酸酸的妒意。
照理,能得她这样的女人垂青,居然还生出妒意,对任何男人来说,不但是求之不得的艳福也是一种荣幸。
但,夏侯刑风却不以为然,他太了解这女人,他知道美丽的躯壳里包的是一颗什么心,所以她的美在他的眼睛里失去了应该有的价值,同时,他不敢忘记自己此次来中原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