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你是修道院的成员吗”
威尔特被吓了一跳,他看到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孩隔着窗户向他问话,更让他诧异的是女孩的容貌。
她身穿着女佣服,一头金色的秀发垂至肩膀,绿色的眼眸深邃明亮,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呃,是的”
威尔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口中带点结巴。
“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新来这边工作的女佣伊芙琳”说完友好的向威尔特伸出了手。
你是女佣的话我就把我的头砍了。
威尔特看出了对方在说谎,女孩吹弹可破的皮肤和胸前闪闪发亮银色的鸦形胸针无不在暗示她的身份不一般。威尔特猜测她可能是哈灵顿的私生女,或者——情妇。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今天如果有尊贵的客人要来,让她这样打扮是合理的。他握了握对方的手。
“我叫里——”
他无意间瞄到了窗户的倒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再是那个有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女孩还在等他的回答,他赶紧让自己表现得正常起来,“我叫雷文”
也许是女孩的胸针让他联想到这个名字,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女孩明显对他更有兴趣了。
“那我们可能有点缘分,雷文先生。”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把玩起那个鸦形胸针,“准确来说是我父亲和它有点关系。”
但威尔特不关心她的父亲是谁,尽管先前他对女孩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显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麻烦,不仅缠着威尔特问他在修道院的生活,而且还对瑟姆斯很感兴趣。
在他们对话的期间威尔特时常担心会有人破门而入,心一直提在了嗓子眼。
“我还有一年就要到洗礼日了”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虽然不合时宜,但威尔特忍不住这么觉得。“雷文先生呢?”
“我的话是下个月”
他机械的张着嘴,编造谎言比他想象的要困难,索性把无关紧要的细节告诉她。
“我还以为我们会是同年呢”
她偏了偏头,稍微显得有些不服气,“不过我在修道院的时间肯定比你要久。”
这是什么值得自豪或者该拿来比较的事情吗?威尔特不理解她的逻辑。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修道院长大的,所以我不太能确定在修道院呆了几年”
她突然捂住了嘴巴,过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提问,“您的父母——他们很早就将您送到了修道院吗?”
“我没有父母。”
妈的这人还要问多久,威尔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很早就过世了。”
少女的眼眶盈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不停跳动,少年有些被吓到了,他连忙掏出一张手帕递上去,并且很绅士的无视了对方的啜泣和擤鼻声。
“虽然对他们有些失礼,但我并不会对我父母有什么过多的念想,你不用有冒犯了我或者其他的情绪”他试着安慰对方。
“感谢您的大度”
她想起刚刚十分不淑女的举动,突然涨红了脸,假装恶狠狠的瞪着威尔特,随后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这条手帕我可不能还给您,请您谅解,先生。”
“我很早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刚刚听到您的遭遇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哀伤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而我的父亲并不爱我。”
但威尔特却不以为意:“可他还活着,而且我不认为世上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也许你们只是缺了一个互相沟通了解的契机。”
如果世上真有女神的话,也许此刻她就站在威尔特的眼前,金发女子向他展现了威尔特人生中所见过最美丽的笑容,险些让他有些失态,幸好紧张的局势将他唤了回来。
“谢谢您,雷文先生,也许你说的对”
她突然向前握住了威尔特的手。
“呃,你那边的工作不要紧吗?”
威尔特委婉的暗示她,这女孩确实很像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不仅没有听懂他的话,反而还继续缠着他。
突然,庄园内出现了骚动的声响,他大感不妙,而女孩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抱歉,雷文先生,我有事情需要先失陪了”说完也不等威尔特的回复就直接离开了
这是你今天最棒的一句话,他想起了女巫对卡尔曼的做法。但他顾不上回忆,赶紧变回了中年男人的模样。几乎是同一时间,鲍尔和他的手下破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所以能直接一览无余,这省去了问话的功夫,他感觉鲍尔刚想提问,随后马上离开房间并对着身边的人大喊:“继续找”。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的阵仗像是在急切的找她,但他不该关心这个,对他来说马上就会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威尔特闭着眼睛,缓缓地恢复自己的魔力。
骚动似乎已经平定了下来,随后庄园又响起了忙碌的声音,直到那个时刻到来,所有人都必须去外面迎接客人。
他和其他修道院的人被分在了队伍的中间,被鲍尔的队伍完美地遮挡了视线,但威尔特还是能从缝隙中瞄到足够的信息,客人们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胸前是他这十几年来每天都看着的教团的徽章。
他看着哈灵顿正谄媚的和一个高大男人说话,仿佛重新现着卡尔曼对他的态度,一个有着白色头发,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年紧随其后。紧接着,威尔特感觉他可能犯下了这辈子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金发在人群中显眼无比,修长的身形哪怕站到最后一排他都能认出来。
那个女孩是教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