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落在了重水之上,他同样选择选择施展重身术下沉,虽然这样做会不断的消耗灵力,可掩月扇却不能放出来,不然应该可以不借助术法进入重水之中。
刚一进入,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重水的可怕,胸闷、呼吸不畅的感觉传来,就连自己的灵力运转也慢了半分,江华很谨慎的缓慢下落,不断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压力,毕竟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涉足过的环境。
足足过了半刻钟,他才下行了十数丈,这样缓慢甚至可以说是龟速般的下行,让岸上的不少的围观者摇了摇头。
稍微适应了一下重水的压力以后,江华速度变得更慢起来,因为他发现在这重水中每下行一丈,所增加的压力都难以估量,而且压力来自上下左右,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体内的灵力不断放出,保持随时都可以行成灵力护盾的状态,他才放下心来加快了速度,在半刻钟后下行到了四十丈的深度,此时体外不断有鲜血流出。
头骨几乎快要碎裂的感觉传来,江华停止了下行,不断的忍耐着重水的压力,在不到十几息内,他就变成了血人并且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是不用天眼术查看,几乎都会认为他已经死去。
看到了这一幕,围观的修仙者跟三家弟子也不是傻子,江华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只靠肉身就可以下行四十丈,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娃子看上去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肉身竟然如此坚固,先前是我老汉眼拙了。”
说话的是一名老翁,他摸了摸自己胡须,说出了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实,一道蕴含杀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袁少主,还请恕罪,老夫并非有意贬低入河的晚辈,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罢了。”
老翁说完,也不敢在河岸上停留,放出灵器向着青州城内热闹的街道飞去。
此时的江华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又体会到了第一次用灵液淬体时的痛苦,满心的无奈化成了委屈的泪水,躯体被无情撕裂、然后碾碎的感觉不断传来。
“初习此术,需自碎肌肤,但见白骨为止,铭心锥痛,需自承之,往复循环……”
江华体外浮一层荧白色的光泽,同时服下一枚见春丹,现在并不是淬体的时候,他只想尽快适应这种痛苦,然后继续深入重水之内。
薄薄的血痂出现,很快又被重水压成粉末,并没有融入其中,在江华周围形成了如同血色迷雾般的景象,然后极速远去进入了两侧的青河水中。
在勉强能够适应这样的痛苦之后,继续缓缓的下行,心里可以承受,可身体随着不断的下行流出了更多的鲜血,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
到了五十丈的深度,他不得不放出灵力护盾,先前那名岳洛死亡的惨状他还印象深刻,灵力护盾放出以后,他果断服下一枚元灵丹,虽然远远比不过在重水之内的灵力消耗,最起码也有些作用,有些时候成功往往就只差半步之遥,他根本顾不上透明丹药的珍贵。
碎影之术全力施展,可在这重水之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极速,三重术法的施展之下,此时的他灵力已经消耗过半,却不过才到了七十丈的深度。
心中有些着急,体内的灵力绝对不能全数用尽,不然返回的时候必定会被重水吞噬,蓝色的珠子飞出在两息以后就破裂,来不及去腹诽那个该死的袁一,一张断水符出现又在瞬间化成了飞灰,而江华在这三息之内,灵力毫无保留的放出。
“八十一丈。”
江华果断的向上跃去,到了这个深度维持灵力护盾所需要的灵力,已经到了他从未见过、不能想象的程度,仅仅只是十几息后体内的灵力就所剩无几。
他再次回到了五十丈的深度,看着着下方黑色稠密的重水,灵力护盾也突然消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身体,缓慢的向上移动,再一次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再回到河岸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江华的本来面目,他无力的躯体倒在幻舞脚下,顾不上众人诧异的目光,还有林长青的死亡凝视,橘伞放出向着袁家商会飞去。
“八十一丈。”
袁一笑哈哈的开口,再也没有了那副老成持重精明的模样,然后带着袁家几人跟了上去。
琉璃小筑中,血肉模糊的身体轻轻的抖动起来,床榻上的男子似乎痛得更厉害了,她俯下身来看着令人作呕、甚至是恶寒的脸庞,正准备用手擦拭上面血色的污秽。
却发现男子睁开双眼,毫不掩饰的向着她胸口看去,她马上站起来转过身去,又向后瞥见闭合的双眼,有些不情愿的再次低下身来。
“半园春色,赏心悦目,令人难忘。”
江华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在痛苦之中下意识的比较起来,女子并不清楚他此时下流的想法,只是觉得他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
半日过后,她彻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身旁的男子才起身来,就不停的盯着自己胸口,深邃的眼眸之中浮现一丝灵光。
“跟林长青相比,你可真是个流氓。”
“这天眼之术,在下已经许久未曾施展,恐有生疏,所以才……”
女子并没有理会他的借口,十几根灵针向着男子的眼睛刺去,江华有些生气,就准备把她抱起来,却马上低下头了头,那该死的红脸老者走了进来,跟他同行的还有满脸笑容的袁一。
几人向着红色的长厅走去,而袁金河依旧威严的站在那里,不过再也没有背对几人,看到江华走进来,阳寒面容抽动了一下。
“不错,不错,此次青河赛比,我袁家能够胜出,木小子功居首位,有什请求但说无妨。”
这次青河赛比,让袁家获得了将近城中四成的商会管辖权,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袁金河十分豪爽的开口说道。
“我想与少主共结连理。”
江华当然不认为这样的要求会得到满足,只是随口说出罢了,袁金河在那里还没有出声,旁边的阳寒却坐不住了:
“你这贱奴不配。”
人长的丑的就算了,怎么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也没有,江华有些搞不懂这个家伙,他除了那幼稚可笑的几个字,好像不会用其他的语言表达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