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鸠摩智的赞叹,风波恶一阵恍然,止住双手颤抖,抱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陈卓微微一笑,饮下杯中酒液道:“明明是国师抓人,你们却要对我出手,倒也不必谢我,看在你们临时收力的份上,小惩大诫。”
包不同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退到一侧,拱了拱手,少见的没有嘴硬:“技不如人兮,败的精光,输的不冤。”
“怎么办,王姑娘,那番僧说过要将段公子在老爷墓前焚了。”阿碧脸色微微发白,她早在琴韵小筑见识过鸠摩智的武功,如今还要加上一个鸠摩智口中的“陈师”,形势不利到了极点。
“我倒觉得这位公子没有恶意。”王语嫣低声道回了阿碧一句,她自小在曼陀山庄长大,此次是第一回踏入江湖,心性单纯,尚不知人心可怖,竟径自走了出来,来到陈卓桌前道,“陈公子,你武功高强,既然能对包三哥和风四哥手下留情,何不将段公子也放了。”
段誉的注意力尽都在王语嫣身上,此刻方才如梦初醒,见到场中情形,连忙道:“王姑娘,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
真是痴啊!
陈卓暗自摇头,懒得理会段誉的叨叨,绝美少女近在眼前,儿时看过的故事、听过的人物照进现实,令他一时起了玩心,有心戏弄她一下,微微笑道:“王姑娘,你空口白牙的让我放人所凭为何?虽然你天生丽质,出尘脱俗,但我可不像这位段公子一样,对你痴迷的紧啊,况且,这段公子是你何人,你要为他这般求情?”
王语嫣听得出陈卓话中的调侃之意,脸上顿时红了半边,灿如云霞,把一旁着急的段誉都看呆了。
她定了定心神道:“段公子他不是我什么人,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陈公子,你的武功已然冠绝当世,有没有六脉神剑都无甚区别,还请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段公子。”
段誉像是被人抽了一记闷棍,愣在当场,虽然他早知道王语嫣心中装的全是慕容公子,但亲耳听她说出“不是我什么人”这句话,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原来如此。”陈卓笑了笑,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道,“王姑娘慧眼独到,这几句话还算中听,这样吧,看在你这双‘慧眼’的份上,我承诺你绝不伤段公子分毫便是了。”
王语嫣温润的眸子微微一亮:“多谢陈公子。”
“走吧,王姑娘、阿碧。陈公子已经说了,不会为难这书呆子。”包不同早就不想待在此地,出声催促两人离开。
风波恶纵身跃起,把插在木柱上的单刀拔下,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丧气:“三哥说的不错,陈公子这等人物必不屑于毁诺,我们该走了。”
王语嫣和阿碧对视一眼,轻轻点头,望向段誉道:“段公子,你多保重。”又对陈卓道,“陈公子,那我们走了。”
陈卓笑道:“四位自便,对了,风兄莫忘了赔偿酒楼损失,不可坏了老板的生计。”
他瞅了瞅四周损毁的桌椅,连同地板也被踩坏了几块,还有头顶木柱上深刻的刀痕,的确得赔……咱虽是江湖中人,打架不挑地方,但公德心还是要有的嘛!
往楼下走的风波恶闻言脚下一顿,看了一眼双手上的伤口,闷闷的回应道:“陈公子放心,我等自会赔偿。”
陈卓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到四人身影消失,他望向鸠摩智道:“国师,把段公子的穴道解开吧。”
鸠摩智当即照做,虽然六脉神剑在他的心中分量不轻,但跟陈卓的那一掌比起来却又是远远不如了,况且,在一个随时能取你性命的强者面前,还是保持谦恭的态度比较好。
段誉目送着王语嫣的背影消失于楼梯下侧,兀自呆呆出神。
陈卓看他这幅模样,撇了撇嘴道:“国师,我看段公子似乎对你颇有戒惧之心,我想问他几句话,你看?”
鸠摩智何等人精,当即站起身来:“陈师,小僧想起来昨日密教弟子似乎有事寻我,请容小僧前去看看。”
“好。”陈卓笑道,“晚些时候,我便在客栈等候国师。”
鸠摩智连连点头,转身离开酒楼。
“段公子,别看了,不是你的,终究也不会是你的。”陈卓屈起食中两指敲了敲桌子,“你也算是精研佛学之人,岂不知‘五毒心’之害?”
“啊……”怅惘别离的段誉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陈卓一眼,苦笑道,“多谢陈兄解围,让你见笑了。”
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非是毫无知觉,只是心念俱在王语嫣一人身上,所以才显得呆呆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