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陈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起了几天前的事:“城西陈记油坊的主人叫肥油陈,他跟你一样是黑石的人,不同的是你要出生入死,他则负责记载黑石的账目和档案,你应该听说了他几日前因病暴毙,其实真正的死因是被高手一刀毙命,且是以剑做刀。”
细雨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你是说这事跟阿生有关,他……究竟跟黑石有什么仇怨?”
陈卓声音平静:“他跟你同样换了一张脸,换脸前他的名字叫张仁凤。”
“什么?”细雨的脸上彻底失去血色,难以置信的踉跄两步,“不,这不可能,张仁凤明明死在我的剑下,我让人试过的,阿生不会武功,这不可能!”
陈卓叹道:“那般血海深仇,他苦心孤诣的伪装又岂会被你的小小伎俩识破,你跟他同床共枕,应该很清楚他的心脏在右边而不再左。”
连此事他都清楚……
细雨一时有些恍神,她勉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右手忽然握住剑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如此多的隐秘?究竟有什么阴谋?”
“还是那句话,这不重要,我所谋求之物不在于你们。”陈卓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他很清楚江湖中人往往信服强者,以理服人常常建立在以力服人的基础之上。
“呛。”
清脆响声划破夜空,细雨拔出辟水剑,月光下,剑身像是一泓秋水轻薄晃动,她运劲一抖,剑身变得笔直,目光看向陈卓后背:“你不用武器吗?”
陈卓轻轻摇头。
未免太小瞧我了!
细雨双眼微微闪过一丝恼怒:“那我就来称称你的斤两能不能保住罗摩遗体。”
话音未落,细雨眼中寒芒一闪,一步踏出,手中辟水剑直刺陈卓肩头。
这一剑轻灵迅疾,深得快准狠三昧真意。
陈卓右手变掌为爪,想要拦住这招,谁知辟水剑剑身陡然一弯,向左弯曲如弧,剑尖已朝陈卓内肘刺来。
眼见剑锋即将刺入,“叮”的一声,剑尖颤鸣,仿佛是遭到了突兀重击,往右荡开,却是陈卓的左手屈指弹中了剑锋。
一招被挡,细雨出手更加迅疾狠辣,辟水剑在她手中好似幻化成了七八柄剑,剑影层层叠叠,剑尖如同灵蛇突袭般左摇右晃,飘忽难测,每一剑均出乎意料的刺向陈卓身上要穴。
“好剑法!”陈卓的眼睛亮了起来,毫不吝啬称赞,脚下一点,风随身动,往后滑行数尺,辟水剑却如跗骨之蛆般粘了上来。
“来得好!”
陈卓脚下一顿,气贯全身,身法与招式陡然快了数分,但见他左掌横拍,气劲激荡间隐有龙啸之声,径直打向刁钻古怪的辟水剑锋。
细雨手腕急颤,想要绕过这一掌刺伤陈卓,可任凭她怎么变动剑身,却始终无法逃出这一掌的笼罩之势。
嘡!
掌风击中剑尖,细雨顿时感觉到一股沛然巨力沿着剑身攀援而上,虎口一热,辟水剑险些脱手飞出,待她反应过来,陈卓早已欺身而近,右手并指如剑,悬停在她眉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