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这是徐艺珍第三次问顾樾这个问题,这一次,她的语气中不再关切,而是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质疑,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你不会是骗子吧」的情绪。
看着徐艺珍挪动的脚步还有那正要拿起藏在杂物里圆长桌腿的手,
顾樾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真是导演,我也是江传毕业的。”
这话,顾樾真没骗徐艺珍,前身还真是江传学院毕业的,2017级导演系一班。
“我回家给你拿毕业证,我可以证明,真的。”
顾樾没有拎东西的左手向前摆动,想打消徐艺珍拿桌腿的念头。
“你?叫顾樾?”
徐艺珍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带着疑惑的语气问着,歪着的小脑袋似乎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顾樾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了身份证递给徐艺珍看。
还好前身死之前把身份证拿出来放裤兜里了。
看到徐艺珍伸手将他的身份证接了过去,这让顾樾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刚活过来,要是再挨一棒子,那就可以打出谢幕了。
徐艺珍看了看身份证,又抬头看了看顾樾那张苍白的脸,她琼口微张,眨动频率明显变高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无不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真是你啊,学长。”徐艺珍惊讶的说道。
顾樾满脸诧异的说:“你认识我?”
“当然了学长,我看过你导的毕业戏。”徐艺珍捏着身份证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徐艺珍从来没想过,这个曾经前途无量需要仰望的学长,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她最近一次听到顾樾的消息,是有人说他开始导演一部大制作电影,而那时的她却被困在家里。
那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徐艺珍想着,大概是天边的月终究在天边吧。
徐艺珍没想到,两个人会在这里遇到。
“你看过啊。”顾樾的左手食指与拇指来回搓动。
在前身的记忆里,那算的上是他最骄傲的事了,能踩着那么多同学的头,在尚未毕业之际就能够亲自指导一部电影。
徐艺珍点了点头:“看过。”
随后她的语气有些乱,说着:“真巧能在这遇见,没吃饭吧,我去做饭。”转身前,她将那身份证塞回到顾樾的左手。
步伐有些慌乱的越过顾樾,走向那刚刚被她收拾完的厨房。
西落的太阳发出的光,在这盛夏傍晚还算温暖,不屈不饶越过栋栋比邻遮掩楼房的光,穿过楼道间堆放的杂物,从缝隙照在顾樾左手的身份证上。
那原本因为失血过多的而变得冰冷的左手,感受到了西落太阳的温暖。
顾樾转过身,轻咬了下嘴唇,将手中的大袋子放下,轻轻的,关上了门。
“谢谢,我来帮你吧。”顾樾走上前去。
徐艺珍偏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用那沾着水的手,若无其事的擦了一下额头,水珠落在她的脸上慢慢向下流,她强压着哽咽,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用不用,本来我就是要做饭,学长你坐着休息会,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那,就麻烦你了。”
顾樾停住脚,将身份证收进裤兜,扫了一眼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他们两个人租住的屋子很相似,都不大,这种在恒店的自建楼,房间多的是,虽然每个房间只有三十来平方。
说是房子,其实和酒店差不多,只不过每间屋子里面的配置,还算齐全,能满足每个人的日常所需。
顾樾看着茶几上摆放的各种关于如何表演的书籍,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他上辈子几线的演员都见过,甭管是一线,超一线,国际的,还是那些五六线,十七八线的小明星。
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红的快,死的早。
他们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演技如何,也不去进修,只有想着,接几个代言,赚多少钱,少交多少税,念着数字耍着帅就可以赚钱,那还努力什么。
而那些小部分的人,能一直火下去的人,他们的共同特点却是,能去学习进修。
他们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知道,一直火的秘诀是什么。
想到这,顾樾不由得抬头看向徐艺珍。
这世界上,好看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一般,但是谁又能火到家喻户晓呢,有几个人,能称得一句真红呢。
基本没有。
而徐艺珍,很美,很有特点,她又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住呢?
顾樾叹了口气,这就是娱乐圈,你长的美,无用,规则,潜规则,不愿意接受潜规则的人,爬不上去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