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趁现在有空,您快跟我说说,之前为什么说,就是要让那阎老师回不过味儿来啊?”
“小国,你要记住了,打人不打脸,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不要当场让人下不来台。
那阎埠贵自诩是人民教师,最是好面儿,你之前跟个机关枪似的,那一通抢白,就是等于是当面甩他巴掌,他面儿上过不去的。
我们两家门对门这么住了这么些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真是闹崩了,那以后的日子得多别扭啊。
所以啊,吵归吵、闹归闹,都要有一个度,能不正面冲突就不正面冲突。
当然了,我也瞧不上他,就借了你大田叔的那段相声来刺他两句。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机灵,话接得不错。
这样一来,咱们爷儿俩出了口气,面儿上还没把人得罪死了。
他当场回不过味儿来,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回去以后,就随他怎么蹦跶了,以他那脾气,也只能在暗地里骂咱爷儿俩几句。
反正咱们也听不着。
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跑来秋后算账的。
因为咱们又没指名道姓说他是狗,他要是跑来说理,那等于自认是狗了。
你说这种傻事儿他能干吗?”
“那不能够!”
董有国也转过弯来了,
“搞不好啊,下回见着咱,他还是笑眯眯的,跟咱问好呢!”
“不是搞不好,而是一定!
那老阎啊,就是那样一个人!”
董金平哈哈大笑起来,
“打从你爷置办了四合院里的这两间房,我们家就跟他老阎家住对门,这一晃,都快三十年了,我跟他差不多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他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那这位阎老师,他是不是从小就抠啊?”
董有国好奇的问。
董金平摇头,
“他?他其实不算抠,他这个人只能说是精明,现在变得抠也是被逼的。
家里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又没有老人帮衬着,就靠他一人的工资养活这一大家,不精打细算,那就真要去喝西北风了。
咱们这个大院啊,要说抠,还真轮不上他。”
“咦,除了他,咱们院儿里还有更抠的人吗?”
董有国觉得很奇怪,因为提起四合院,提起抠门,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外号叫阎老西儿的阎埠贵。
现在告诉他,竟然还有比阎老西儿更抠门的人,他有点接受不能。
“有啊,你没发现啊?我说的就是那个中院张寡妇家的贾东旭。
那个家伙,闷声不吭的,平常过日子,那才叫个抠呢!
我是听你易大爷说的,他也是收了那贾东旭当徒弟才知道的。
那个小子,但凡是进到他裤兜里的钱,你要再掏出来,别说门了,窗户也不可能。
就是把他从小养到大,跟他相依为命的老娘,他都留了一手的。
据你易大爷说,他收了那小子当徒弟都快十年了,除了喜酒,平时那贾东旭都没想着请他这个当师傅的喝上一回酒。
你说这人是不是抠到家了?
咱对门那老阎,有回得了好茶,我还跟着蹭过一口呢!
不过好像那人对他那个小媳妇还行,毕竟那闺女长得俊,这枕头风一吹,他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的。”
董金平一说贾东旭,董有国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人都没了,我当然不会注意了!”
可话到嘴边,他就及时刹住了。
他忘了,这才1958年,那贾东旭还是活生生的,没到挂墙上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