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与城笳、竹坎水分开的地方,火堆还在,却不见人影。萏河四处找了下,在一旁的竹子根部看到一个划出的字——“西”。
“看样子小先生带着竹坎水先走了,”萏河将那个字隐去,看向绩吾血淋淋的肩头,“我们先休息一下。”
绩吾靠着竹子坐下,“没有玉,竹坎水会不会有事?”
“小先生既然没有在这等我们,定是有办法了。”萏河说着在绩吾身旁坐下,离得有些近,裙裾铺在他手上。
绩吾收回手掌,稍稍背过身去。
萏河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那条蟒蛇牙上有毒,你褪下衣衫,我帮你清毒。”
“没事。”绩吾将额头抵住竹子,抱起胳膊不愿动。刚才赶路还不觉,现在坐下来只觉得浑身冷一阵热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萏河见他这样,知道是刚才的事让两人生了嫌隙,便也不再问他,伸手就将他肩上的衣衫扯下。
那衣衫浸了血,和皮肉连在一起,猛地被扯开,疼的绩吾直吸气,不由怒道,“你干什么?”
“毒都不怕,你怕这点疼?”萏河冷笑了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低头吮在他后肩的伤口上。
绩吾后背一阵酥麻,下意识挺直身子,觉得被她吮住的那块表皮之下窜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痒来,痒得他浑身发颤,面红耳赤。
他想要去推她,却觉得身上的力气似是全被吸走了。
萏河将吸出的毒血吐出来,地上的竹叶刚碰到毒血,就呲呲一阵响,瞬间由绿色变成枯褐色。直到吐出的血变成鲜红色,洒在竹叶上也再没反应后,她才停住。
绩吾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萏河搬过他的肩膀,目光看向他前面被咬出的伤口。
少年人的肌肤柔韧而光洁,瘦削却不单薄,流畅的线条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勃勃的生命力。萏河突然想去触碰一下他的心跳,想附耳去听一下那怦怦的跳动声。
心想着,她便凑近了几分。
绩吾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忙抬手挡了下,慌乱地道,“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萏河抬起头看着他,“好多了?你脸这么红,头上也出了这么多汗,不是发烧了吧?”她说着又要去试他额上温度。
绩吾脸涨得更红了,握住她的手腕,“真的没事了。”
萏河没有再动,过了会轻轻笑起来。
绩吾看她,“你、你笑什么?”
他的目光在她唇上停下。血染在她唇上,如最美的胭脂,使她总是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明媚起来,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萏河反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吮住那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
绩吾打了个哆嗦,轻轻闷哼了声,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脑中涌去,让他有些晕眩。她的发梢擦在他裸露的肩头,凉凉的滑滑的,那感觉直通向心头,又满向四肢百骸。
他觉得被那蟒蛇咬住时也没有这样难熬,现在却有些顶不住了,觉得自己飞速跳动的心脏随时有可能爆掉。
待萏河重新抬起头时,绩吾整个人虚脱般松了口气,却又觉得那触碰吮吸的感觉还停在伤口上,让他想要抓上一抓,挠上一挠。
浑身还是发烫,这烫是他能控制的,却又控制不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病了。
萏河将他衣服扯上,见他闭目休息,便悄声离去。
绩吾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直到再听不见。缩了缩身子,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