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纺线和冬天里的绿色
晚上。
王孟德今天终于按时下班了。
这些天,各个科室抽中的幸运儿都非常刻苦的学习,尽心尽力的帮着忙。
由于有着深厚的医术知识打底,他们跟在身后,没多长时间就熟练掌握了一些病症的治疗手段。
都是一些有多年诊治经验的大夫,王孟德自然也非常的放心,放手让他们参与治疗。
渐渐的,他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平时都不需要时刻盯着了。
就连每周一次的大查房,如果患者病情稳定,病症也是在他看来不算是复杂的,也不用去了。
只需要查那些病情严重且其他大夫有些拿不准的病人,以及少量的‘大客户’。
这样一来,他就节约了大量的时间,而外国病患的数量,还能一直稳步增长。
至于有些患者会不会有异议,这也不是问题。
既然来华国治疗,那就说明他们在各自的国内各大医院,甚至是跑了好多国家的大医院都没有治愈,才来的这边。
这种情况下,只要病情有好转,他们最多也就是口头发两句牢骚,轻易不敢有其他的行为。
南锣鼓巷。
95号院。
这两天,冉小梅有些不放心这边的家里,所以,一家人就过来四合院住两天。
其实在冬季的时候,王孟德更愿意和家里人一起住在单位的职工楼里。
当初兴建职工楼的时候,考虑到中医研究院和广安门医院里有不少年纪大的中医名家们,因此就多了不少钱,装上了暖气。
这可不是市政供暖,而是在小区里,每栋楼都有一个房间,专门放锅炉。
然后在入冬之前,从郊区那边拉回来大量的煤炭。
在十一月初的时候,就会有烧锅炉的师傅,日夜固定时间给锅炉里添加煤炭。
由于舍得放煤,每天家里都是非常暖和的,在家中根本不需要穿袄,只穿一个单衣就行了。
甚至有时候,几个孩子单衣都不穿,只穿个小裤衩在屋里玩耍都不嫌冷。
暖气可是比屋里烧炉子好多了,不仅没有煤气中毒的隐患,屋里的温度也比不过。
再加上每户家里都有厕所,晚上也不用黑咕隆咚冒着严寒去公厕。
“哟,孟德回来了。”
王孟德抬着自行车,刚进院子,就看到阎埠贵缩着脖子,揣着双手,也不知道站在自家门前干啥呢。
“二大爷,这么冷的天,您这是干啥呢?”
“咳,孟德,我正要去你家里一趟呢,正好一起。”
阎埠贵乐呵呵的说道。
“二大爷,您这是找我还是找我爸有事儿?”
王孟德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阎老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天气这么冷,还愿意出门,那可真是有事儿才行,而且是能占到便宜的好事情。
不然,依照他的口头禅,这‘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道理来说,冬天还是尽量少出门为好。
因为外边天气太冷,需要更多的食物来提供热量。
算是间接增长饭量了。
“是这样的,你二大妈下午在家里用纺车纺线呢,本来算好的却不够用了,我想跟你家里借点回去。”
阎埠贵解释道。
这个年代,不少人家就会在用在家里纺线。
不仅是因为物资匮乏,用票买的线根本就不够用,也还是这样能省点钱。
具体步骤就是先把弄成薄一些的圆状,然后跟擀面条一样,用筷子给卷起来,等抽出筷子后,就成了长条状。
接来下就是用手摇的纺车,织成线了。
小的时候,王孟德在田各庄,王田氏就经常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纺线。
有时候月光好,就在外边纺线,要是没有月光,就会奢侈的点个煤油灯,在屋里昏暗的灯光下轻轻的摇着纺车。
王孟德当时比较调皮,常常会故意把线弄断。
而王田氏也不生气,只是笑骂他几句‘兔崽子’、‘惹祸精’,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接起来。
所以他对纺车印象非常的深刻。
而城里纺车倒是不多,大部分人家都是用买的线。
至于老阎家,则相对比较特殊。
为了省钱,阎埠贵特意去农村地区,了少量的钱,买回来一个已经损坏的纺车,然后厚着脸皮找隔壁的黄四叔帮忙修好。
从此之后,老阎家屋里就经常传出纺车的声音。
“二大爷,家里的事情我基本上不管,借这事儿,您等下问问我妈。”
王孟德一边小心的推着自行车,一边开口说道。
要说家里的,他记得还有不少。
上个月有个外国病患,就运来了几十吨的上好过来,中医研究院和广安门医院每个职工都分了不少。
他作为捐赠对象,分到的数量是其他人的好几倍。
当时后勤部门的同志塞了满满的好几蛇皮口袋,然后分好几次才运回到家里来,一共大概有百十来斤重。
家里的被和每个人的两套袄里的,都是近期做的,根本不需要更换。
也就是他前些天回田各庄的时候,带去一口袋给爷爷奶奶他们用。
还有冉小梅,给他两个小舅子家的两个孩子,各自做了一身衣,用了七八斤。
剩下的,都堆在柜子上边呢。
要不是家里不少零碎的物件都拿到了广安门那边的家里,还真装不下这么多。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家门口。
把自行车暂时扎在了外边,又从车把上取下一个竹筐,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王孟德家里不缺蜂窝煤,也为了几个孩子身体着想,家里的盆炉子烧的非常的旺。
虽然比不上广安门那边有暖气那么暖和,但也比老阎家暖和的多了。
做完饭后,二大妈可就把炉子给封上了,要不是怕炉子灭了,就连一点缝隙都不想留,因此家里的温度跟外边区别不大。
“老阎来了,快坐下来喝杯茶暖和一下。”
王浩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看到他进屋,连忙招呼道。
感觉到屋里的温度,阎埠贵又是心痛、又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冒着火的盆炉子,他轻声的冲着王浩说道:
“老王,那我就坐一会儿。”
说着就选了一个靠近炉子的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