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山里的空气潮湿阴冷,煮沸的红汤锅升腾的热气瞬间凝成厚厚的白雾。
雾气中,一个男声幽幽地说:“真真,多吃点,你不是最爱吃火锅?”
被叫真真的女人面无血色,她没说话,也没动筷子,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山。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男声继续问道,语气依然平静温和。一阵风起,吹开雾气,露出一张斯文的脸。
女人依旧沉默着,没看他一眼。
“你猜……那个警察……能不能找到这里?”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
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转过脸,平静地看着他。
男人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不喜欢你这样,我的真真这会儿该像小猫一样,要伸爪子挠人了,那样才可爱。不过,你现在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所以只能让你吃药,才不会逃跑。”
“回美国,我跟你走。” 女人开口了,语速极慢,几乎一字一顿。
男人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用力钳制住她的脖颈说:“那个警察对你就这么重要?”
“他的死活对你来说无所谓,可是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逃跑,这样看起来,留他一条命很值啊。”
男人放开了控制女人的手,阴沉地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就是很想要他死,怎么办?”
女人凝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我也很想要你死。”
男人听到这话,兴奋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站起身,走到女人身后,扶着她的肩膀,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你想的早就实现了,我们已经都在地狱里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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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前
城中村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下水道反起的恶臭。李超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他的领导——申海市玄塔分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骆君稀,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巷口的动静,丝毫没有受到闷热天气和糟糕环境的影响。
此时他们潜伏在一堆杂物后头,等待嫌疑人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实施逮捕。
耳机传来外面指挥车里同事的报告:“嫌疑人已经进入抓捕范围,各单位请注意。”
一个右脸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男人拎着塑料袋来到了平房出租屋的门口,他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四周埋伏的警察一拥而上。
谁知此人反应飞快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把西瓜刀来,用力一挥,屏退诸人,然后飞快攀上房梁,上了屋顶,撒开腿就跑。
骆君稀飞身一跃,也翻了上去,他大喝一声嫌疑人的名字,紧紧追了上去。
刀疤男一连跳过五六栋平房的房顶,眼看就要被骆君稀追上,他停下脚步,举起西瓜刀,迎着他说:“你别过来,不然刀可不长眼啊。”
骆君稀缓缓掏出枪,指着他扣下扳机,道:“子弹也不长眼,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快?”
就在刀疤男脸上现出犹疑的那一秒,骆君稀对着他面前的地板果断开了一枪,趁他步履紊乱的空档,飞身上前一脚踹掉了他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余音未落,已经把人死死铐在了地上。
嫌疑人被带上车,骆君稀拍拍衣服上的灰,淡淡说了一句“收队”。
“我靠,骆队你牛逼啊,你以前真的是学医的么?” 整个刑侦支队,就崔叙拍起马屁最为不遗余力。
“行了行了,快去干你的活儿去,回局里还一堆事呢。” 副支队长李超嫌弃地朝他摆摆手。
回到分局,骆君稀宣布所有人先下班休整,为了这个入室抢劫伤人案,他们支队已经几乎不眠不休地奋战了一星期,所有人都在极限的边缘死死绷着。
他摸出手机,十几通未接电话映入眼帘。他揉了揉太阳穴,走进支队长办公室,关上门,拨通了电话。
"喂,稀稀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母亲熟悉的声音穿透话筒直击耳膜。
"妈我在办案子,最近比较忙。"
"再忙也别忘了今天晚上的酒会,你可是一个月前就答应我要陪恬恬去的。"
"我没忘,妈,我一会儿就去接她。"
"那就好,就算你对人家没意思,你也要顾及你蓝叔的面子。"
"好,我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