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药材在锅中翻滚,汤药沸腾。
方启顾不上烫嘴,取来小勺舀了一勺便放进口中。
汤药一入喉,方启便僵在了原地。
长宁似是没有察觉到他动作一般,仔细的清点药材。
虽然看上去堆满了药房,但还是那句话。人太多了,若是再由方启那样熬着,只怕这些药也用不了多久。
“你这大夫怎的不说话了。”
谢七见方启还傻愣着,不由开口道。
竟然敢质疑小姐,真是让他生气。
方启这才回过神来,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重新将小勺放进他熬的锅中,舀了一勺重又放进嘴里。
他那一锅,果然药性低了不少。
那女娃娃说的不错,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这种熬法,真的是浪费了不少药材。
虽然二者都有御寒的效用,但很明显长宁熬出来的药药性比他的多出不止两倍。也就是说,寻常士兵喝他两碗药,比不上那女娃娃熬的一碗。
“不知裴小姐师承何处”
放下汤勺,方启再看向长宁的目光充满炽热。
谢七瞧着上前一步阻断方启的视线。
不是她说,她越看这大夫越不像个好人。
其实不是这并不能看出长宁的医术有多高明,只是风寒药是很简单的药方子,他们因此也就没有多尝试。
方子并没错,外面的大夫都是这么熬的。
自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方子简单,因此他们便没有再刻意钻研。
没成想,加一位寻常的党参,药性竟然强了这么多倍。
这样想来,倒是他们太过拘泥形势了。
长宁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看出了方启的心思,转头朝傅叶道:“先备几口大锅。”
方启方才已经说了,这药是给军中将士们熬的。
“裴小姐。”
方启上前一步:“方才是老朽狂妄了。”
他行医近四十载,这还是头一次发现小小的方子不过加一位党参,药效竟如此不通。而长宁如此小小的年纪,竟然就能跳出拘泥,着实不容易。
“许多方子传下来或许是有效的,只是我们为人医者,若是能时时钻研或许就能得到许多意外之效。”
方启并没有错,他医术高明且医者仁心。
只是他最大的问题便是太过看重前辈传下来的方子,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方子也是世世代代沿用下来的。他只是没有想过这方子其实并不够完善。
长宁闲暇之余便最爱鼓捣这些,犹记得还在昆仑时,长宁便时时改着药方玩。
一开始是为着好玩,可时间越久她越能感受其中的奥妙。
有时候甚至只是稍稍改了每一味药材的分量,便能有不同的效果。当然,这些东西若是正要细细说来,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长宁也没有那个闲心现在与方启讨论药方。
“裴小姐说的不错,从前便是老朽太过拘泥于老祖宗留下的方子,从来也没想过这些方子若是换一换会如何。”
方启于医术一道本就天赋极佳,此刻听了长宁提醒,不由举一反三道。
说话间,傅叶带着四名将士搬了两口大锅过来,那锅别说熬药了,就算熬几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这应该是寻常军中做饭用的锅,看样子倒是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