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汉子又是嘿嘿一笑,拿起玉佩随意看了看,继而问道:“是块好玉,但你为何要请我们兄弟庇护你们呢?我等也和你们一样,是逃难的流民呀。”
“三人同行,不带刀剑,又不缺水食,还携有女眷,看三位衣着也不像是刚刚加入队伍的,那一定是三位有过人之处,才能一路走来,平安无事了。”常奕低着头解释道:“我本是一介书生,文弱不堪,我儿又幼弱无力,若无壮士庇护,恐怕不出三日便要倒毙路旁,更何况如今身携美玉已为人知,难免会有心怀觊觎之人,若壮士弃我父子而去,恐不日被害。”
说完,常奕竟然一把将玉佩塞给了那个汉子,而后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拜了两拜。
一旁的常青看得分明,也赶紧上前,学着父亲对着三个汉子行礼。
看到三个汉子还有些犹疑,常奕又暗自咬了咬牙,赶紧又上前说道:“兄台,我乃平原常氏子弟,家中世代养马,如今在幽、并塞外仍有马场七座,平原县中亦有千万家资,兄台若将来并无更好的去处,我常氏定然奉兄台及家眷为上宾,供养终老,若有其他去处,等到平原之后,亦有千金奉上!”
说完,又赶紧按着常青的脑瓜俯身拜了下去。
为首的壮汉见到这个情景,也赶忙扶住常奕,说道:“我杨志又岂是乘人之危之人?如今时局危殆,足下及幼子又亟需援手,我若视而不见,岂不空负勇力,常兄,咱们上路吧!”
常奕听到壮汉杨志的确切回复,立时喜笑颜开,再度又拜了两下,说道:“奕,不胜感激,杨兄不必与我见外,唤我子超即可。”
杨志也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笑着拱手回了一礼,又拿出一个水囊来,说道:“子超,先解当下之难吧。”
渴了一整天,又费了半日口舌,常青和常奕早就忍耐不住了,接过水囊之后就立刻仰头大餮起来,足足把水囊里的水喝的一滴都不剩了,二人才有些尴尬地把水囊还给了杨志:“杨兄,我父子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些?”
虽说有了人护卫,但同行的人也多了不少,常奕还是有些担心将来可能会食水不足的。
正当常奕胡思乱想之时,却听杨志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无妨,食水有甚难的,子超到时且看我兄弟们的手段就是了。”
听杨志说的这么有自信,常奕多少也放下些心来,复又与几人闲聊了起来:“杨兄,不知你们兄弟几人这是从何而来,又是欲往何处而去呀?”
“唉!”杨志此时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子超,我本是在九江下蔡厮混的一个游侠,年前因和当地大户起了冲突,一怒之下手刃了他们全家十几口人,被官府通缉,无奈之下只好出逃。这二人是我妻弟,本居汝南,我本欲投奔他们,谁知刚到时,就遇上了蛾贼暴乱,我妻子的两位弟媳也惨死于乱军之中,我虽有些勇力,却也挡不住千百的贼徒,只好带着他们逃难来了。”
眼看着满脸煞白的常奕还震惊于手刃十几人之中,常青连忙暗中捅了捅自己的父亲,让他回回神,一惊之下,常奕这才艰难地开口道:“时局艰辛,还请两位兄弟节哀。杨兄如此重情重义之举,常某也很是钦佩呀。”
常青听着自己父亲没滋没味的客套话,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捡了个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狂徒一路同行,以后指定有够受的呢,再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另外两个壮汉和那两个小女娃,常青心下一凉,这三个人,不会是人贩子吧?专门贩卖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