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少,这该如何是好?”
狂屠迟伤压着声音问道,却是没了适才那张口就要杀人的嚣张气焰,显然也被筑基修士的淫威所摄。
眼前这帮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可若真得罪了筑基修士,莫说是他们,便是整个黑狼帮都会有大麻烦,没有哪个练气修士承受得起筑基大修的怒火,寇天啸也不行。
寇余庆面色阴晴不定,他是纨绔轻浮,是飞扬跋扈,但不代表他没脑子,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起,他心里还是有秆秤的。
很显然,裴玄云不是他能得罪的人,便是他爹寇天啸,都不敢轻易得罪裴玄云。
不过……
不敢轻易得罪,倒非得罪不起。
别人不知道,寇余庆却很清楚,黑狼帮背后也是有筑基撑腰的,而且是内城家族出身的筑基!
若非如此,黑狼帮又如何能在外城众多筑基势力虎视眈眈的注目下,短短几年便迅速崛起?
若真得罪了裴玄云,他黑狼帮也并非解决不了这桩麻烦,无非是代价的问题罢了。
所以寇余庆现下考虑的就是,得罪与不得罪的利益权衡。
得罪自不必说,肯定免不了大出血,毕竟请筑基出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没有足够的代价,谁会替你办事?
可若选择不得罪,那黑狼帮便要吐出上清村这块肥肉了,每月直接损失两百块下品灵石的庇护费。
这对于黑狼帮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说是有裴玄云撑腰,实际裴玄云也不过是给沈渊站台罢了,若没了沈渊,裴玄云根本不可能在乎这个上清帮的死活。”
想到这儿,寇余庆不禁怦然心动,或许……他可以在这里把沈渊杀了?
当然,不能以常规方式杀,那样肯定会把裴玄云得罪死,他父亲解决麻烦付出的代价也将最为惨重。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比斗中失手误杀,这样一来,纵然会得罪裴玄云,但己方也有了个占理的由头,在谈判桌上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己方付出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一定比直接舍去上清村划得来!
心念百转之间,寇余庆顿时有了主意,他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无所顾忌的纨绔姿态,掏了掏耳朵,似是后知后觉一般,故作恍然的道:“噢,原来是裴前辈的照身玉符啊,那看来沈兄弟真是裴前辈的弟子无疑了。”
“失敬失敬。”
寇余庆装模作样地朝着沈渊拱了拱手,却忽而语锋一转,夹枪带棒的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沈兄弟看起来也不像是天才啊,何德何能能拜入裴前辈门下?难道沈兄弟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天赋?”
“那我倒真想领教领教了,不如你我比斗一场,你若是能胜我,我保证心服口服,立马带着我黑狼帮的兄弟离开,从此再不来犯,你看如何?”
说完,就扬起下巴,一脸挑衅地望着沈渊。
“厚颜无耻,渊儿不过练气二层修为,你练气三层修为向他提出比斗,还要点脸吗?”
叶柔柔扯着嗓子,不忿开口道。
“叶前辈这话就不对了。”
寇余庆摊了摊手,轻笑着说:“谁不知道,筑基修士的弟子个个都是越级战斗的猛人,沈兄弟能成为裴前辈的弟子,我又如何能把他当成寻常练气二层修士看待?那岂不是在质疑裴前辈收徒的眼光?”
“再者说,我本身天资平庸,能以二十的年龄修炼到练气三层,都是靠丹药堆起来的,说不好听点,就是个药罐子,同境界修士都要羞与为伍的那种。”
“沈兄弟既有成为筑基大修弟子的天分,想必越级打我一个练气三层的药罐子不在话下吧?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哪来的脸敢以裴前辈弟子的身份自居?传出去还不得让裴前辈沦为笑柄?我都替裴前辈感到丢人!”
“不错!”
周屠子接过话茬,你唱我和的说道:“裴前辈在外城何等威望,便是我家帮主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前辈,若是让人知道她的弟子连越级战斗都做不到,甚至连接受比斗的胆量都没有,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只怕裴前辈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他的手上!”
“你们……”
叶柔柔被怼得哑口无言,却也没法反驳,不然难免落人口实,说她不在乎裴玄云的名声。
“沈渊,你该不会真是个水货,连跟我打一场的胆量都没有吧?那你可别再把你裴前辈弟子的身份挂在嘴上了,毕竟我身后这帮兄弟总有口无遮拦之人,万一哪个兄弟不小心把今日之事传了出去,裴前辈可就真要沦为外城笑柄了。”
寇余庆高挑着眉头,言语相激道。
沈渊眼睛微眯地看着寇余庆,目中闪烁思量之芒。
寇余庆不惜贬低自己抬高他,还借师傅名声激他接受比斗,定然是想玩阴的,打算利用比斗来除掉他。
对他来说,最理智的选择,便是任寇余庆狗叫,他自无动于衷,反正有裴玄云撑腰,黑狼帮肯定是不敢动他动上清帮的,根本没必要搭理寇余庆。
然而,他能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