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鬼兄啊,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置那女孩于死地,她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看那家伙好象过足了嘴瘾,不再继续嘲讽自己,杜明才微笑着开口问道。
“深仇大恨?又何止是深仇大恨,简直就是灭国亡族的仇恨!”
听到杜明的问话,白衣人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脸上的黑气翻滚不休,似乎随时都会溃散开来。
恶毒的语言从嘴里滚滚而出,几乎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歇下来。
彻底发泄了一通之后,那人终于又平静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是前尘往事,但每每想起还是令人气愤难平。”
“想当年,本公子文韬武略冠绝天下,权力地位更是位极人臣,拥有了天下的半壁江山,当时的狗皇帝昏庸无能,本公子早就想取而代之,可惜……”
“本公子隐忍了十数年,万事俱备,正要发难之时,想不到那贱人却偷偷跑到狗皇帝的跟前告密,害得我一族老小尽皆被屠,幸亏我见机得早才得以脱身。”
“那贱人曾是我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她多次苦苦相劝我都留了她一条性命,她不仅不知道感恩,最后竟然害怕自己和族人会被我牵连,跑到那狗皇帝的面前妄想将功赎罪,结果呢……”
“哈哈哈哈……”
白衣人一阵歇斯底里地狂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那贱人的族人被饶恕了死罪,但她却被当作同犯当场赐死,那狗皇帝虚情假意地待了我十几年,只有这件事算是遂了我的心意,替我小小的出了一口恶气。”
“哼哼,那贱人死不足惜,却是坏了本公子的大事,否则我早就黄袍在身,权倾天下,整个华夏的历史也会由我改写!”
看着眼前彻底陷入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意淫之中的变态狂,杜明心内暗暗吃惊,但更多的却是对他的鄙视。
这种宫廷里的明争暗斗、篡权夺位,他只在电影电视里听过、见过,只是当做一种猎奇的故事来看,此时有一个活灵活现的“鬼”东西在这儿大放狂言,除了对他的执念有一丝丝的同情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鄙视。
这人生前肯定是一个“自大狂”、“自恋狂”,或许,在他眼里所谓稳操胜券的大计,在别人看来只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更为可悲之处在于,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他还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无法解脱。
那变态狂人仿佛忘记了杜明的存在,再次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嘴里尤自喃喃自语:
“本公子单身流亡天下,意图东山再起,没想到昔日那些信誓旦旦的盟友们不仅不再相帮,反而也想抓住本人领赏,最后本公子只得将自己的灵魂交给我的主人,即使我坠身地狱,也绝不会让那些贱人好过。”
白衣人咬牙切齿,整个情绪充满着恶毒和暴戾之气。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杜明忍不住插口问道。
他那主人的气息杜明是感应过的,虽然不知道当时他的法力如何,但想来对付一些普通的凡人也是绰绰有余。
“主人说当时的天下运数未尽,天道如此,他也不能多加干涉……”
白衣人说完,将头低低垂下,如同一只丧家的野狗一般,再也不发一言。
看着面前的野心家、自恋狂,一个十足的变态者,同时也是最卑微的可怜虫,杜明竟然隐隐有些同情起他来。
“张兄,虽然不知道你生前所处的是何朝何代,但想来也应该有数千年之久了,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有消除心中的执念?”
“呵呵呵呵……”白衣人朗笑一声,仿佛一下又变回到了自己儒雅书生的身份。
“四千多年过年了,我几乎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后来自己也反思过,或许,当时那女人的规劝也有一点点的道理,我对她也早就没有了仇恨,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