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震动的声音传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声音在门内响起:“谁啊!”
李公佐不说话,只听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位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抬眼向外观察着。
“啊……是你,二郎哥哥。”
少年看到来人,有些惊喜的叫出了声。随即,他拉开大门高兴地问道:“二郎哥哥,你的伤好了么?快进来。”
面对少年的热情,李公佐本有些不适应,但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高兴和宠溺的情绪,让他有些冷硬的面庞浮起一丝笑容。
“嗯,小乙哥儿,我没事了。杨当家在家么?”
直到看到黑瘦少年,李公佐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名字——阮小乙。
看到十几日没见的李公佐亲热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阮小乙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李二郎,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阮小乙热情的拉着李公佐的手,兴奋的说道:“二郎哥哥,你来的挺巧,几位哥哥和当家的正在屋子里吃酒呢。”
阮小乙拉着李公佐的手,边走边兴奋的嚷嚷道:“哥哥们,你们看谁来了?”
正在屋子里吃酒的五人闻言齐齐抬头看过来,等瞧见李公佐被阮小乙拽着胳膊走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二郎,你没事了。”
“李家哥哥,几日不见想死洒家了。”
“哈哈,我就说二郎的伤看着严重,其实不碍事的。”
几位或矮壮、或黑瘦的汉子纷纷起身围上来,表达着自己淳朴、热情的一面。
李公佐看着这些关心自己伤势的好汉子,心底一阵感动。
“各位兄弟,多谢关怀,二郎已经无事了,区区小伤不碍事。”
他这时已经认出这些汉子,都是杨黑熊在码头当苦力的力工兄弟。
李公佐瞅了瞅桌子上摆着的茴香豆、豆腐干等下酒小菜,
随即将手里的卤味和酒罐递给身旁的阮小乙,示意他将酒菜摆上。
这时,李公佐看向坐在上首,犹如黑塔一般的汉子。
正是那天去看自己,却进不去李府门的杨黑熊。
杨黑熊看着熟悉的李公佐回来了,高兴地说道:“二郎,你头上的伤彻底好了吧?要不是为我出头,你也不会受伤。唉……”
看着杨当家自责的模样,几人纷纷叫骂起拦街虎来。
杨黑熊旁边一位身材黑瘦满脸短须,嘴里一口黄牙的汉子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怎么能怪杨当家的?谁知道哪天能碰上拦街虎那个横死贼。”
李公佐认出这位说话的汉子,好像是同在码头当力工的朱达,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好像对这位的印象不是太深。
阮小乙将卤肉摆上桌,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按奈不住肚里的馋虫,撕下卤鸡腿大口吃起来。
“吧唧,吧唧……是啊,要不是没有准备,咱们怎么会吃亏。”阮小乙一边吃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朱达看着阮小乙的吃相,瞥了眼目光沉静的李公佐,笑骂道:“慢点吃,看你那吃相,平白惹了笑话。”
李公佐对朱达的话不以为意,只是找个矮凳坐下,
将酒罐上缠着的封口打开,给在座的汉子们都满上,自己也倒了一碗酒。
这时,浓郁的酒香溢满整个房间,把几位酒鬼肚里的馋虫都给勾上来。
不过碍于杨黑熊的威严,几人喉头动了动,倒也没有立马就喝。
李公佐倒完酒,眼睛看向对面的杨黑熊,缓缓说道:“哥哥,我李二郎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我今日来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被谁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