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听从命令,乖巧的低飞在前面,为白湛千引路。
白湛千望着美人松的躯干,不仅通直且长而平滑,极其耐寒,遂这冰天雪地中,美人松枝头仍是枝叶繁盛。
这使得松林底下之路,愈加阴晦。
在这寂静荒野之下只余白湛千足下踏雪的“沙沙”之音。
“布谷布谷~”倏地左前方之处,传出两声子规啼叫之音。
低飞着的鸮灵闻声,霎时调转方向,引着白湛千往啼声之处而去。
“噗”火把燃尽了最终一抹羊油,颓然失去光泽,白湛千的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暗得伸手亦不见五指。
风将树上的白雪吹落,飘散在白湛千头顶,一股钻心的寒意深入骨髓。
冻得白湛千的身体瑟瑟发抖,手脚上的寒毛皆竖起。
暗黑中只见积雪反射着微白,美人松笔直的树干在积雪映衬的微白中,倏然皆随风而舞动着。
诡异的夜,此时的美人松连枝干都开始扭动起来。
它们尽情的舞动着,以白湛千为圆点,将其围裹于中央。
“杀~杀~。”
美人松抖动着发出恶狠狠的摩挲之音,似千人在呐喊着“杀”。
白湛千本已在被寒冷侵蚀着,现又围堵在中,届时觉得头昏脑涨,胃酸翻涌而上,心中暗忖道:“定是那幻术?”
他多次掐诀,想将幻术破解,但无论如何却怎么也破不了此阵法。
四周的美人松舞动的步伐,越来越快,枝丫扭曲着,盘旋着,怪叫着。
那怪异之声似用指甲刮壁,听于耳中,直扰人心智。
在一顿摧残之下,白湛千终于没能忍住,“呕”硬生生干呕了起来,幸好胃中食物皆已消化殆尽,只呕出些许胃酸。
胃酸苦涩的酸味顺着食管,流进口腔中,令白湛千感到异常不适。
“呸呸”
白湛千将口中的苦涩往地上一吐,不适之感才得以缓解几分。
美人松又再次发难,枝丫倏地伸长,“哐哐”一顿劈头盖脸往白湛千身上砸来,白湛千跳跃,翻滚,奋力的躲避。
而以他为圆心的圈越缩越紧,如此下去,不出半刻白湛千不被树干压扁,就是被枝丫砸烂。
白湛千躲避不及,一根枝丫砸向他胸口,他只感觉胸口似被鞭打一样,疼痛不已。
“哗”
有一白光闪烁,美人松围成的圆圈被劈开,溃散出一角。
一白影顺着溃散处一跃而入,白湛千见她的口中,吐出一抹鲜红之物。
身旁的美人松骤然散开,扭曲的画面顷刻间恢复宁静。
狂砸乱卷的风,亦不再躁动,变成柔和的轻抚。
一只白狐歪歪斜斜的向他走来,定睛一看,正是与他相伴多年的募阑。
白狐脚步虚浮,似喝醉了般东倒西歪。
待靠近白湛千后,募阑狐脸微抬,轻呜一声倒进白湛千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湛千轻轻将白狐抱起,心中百转千回,若不是自己炼气一直突破不了第十层,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还连累了募阑。
正值他懊恼之际,一阵旋风将鸮的灵魂卷向天空。
一道白雾御风而行,在黑夜中往西边而去。
白湛千定睛一看,白雾远去的方向竟是青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