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接受了这一点,那我到底也只是梦中之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父亲你不也是有许多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我也是如此。
如果我就一直居住在这竹林之中,然后只与父亲你接触。
那么在某种层面上,我们之间的这种父子关系就消失了,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
那我就不必在乎名字了,但还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我为此感到痛苦,但也只能归咎于命运。
我却怎能敌过命运呢?
因为等效不是事实,我也只是梦中的人。
而非做梦的人,抑或被梦见的人。
太阳缓缓被嵩岳掩盖,晦暗的阴影似乎在光与暗的斑驳之中,比子夜时更显得令人……令人畏惧。
亦步亦趋地走在竹林中的青石小径上,李信感觉自己的心也似乎随着阴影一步一步地沉下去。
他想,李信不是那种失去人群簇拥,就会感到无所适从的人。
就像他年少时在山野间与自然搏杀时所觉知的一切,猛虎纵是独行,也不会感到畏惧。
但他还是在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他在李信与李珣初次尝试坦露心迹所听见的,仿佛疯人呓语的言辞时。
恐惧一点一点地缠上他。
仙人,仙人,仙人害死了他的叔父,荼毒了他的堂兄,就连他的儿子……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