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亮男声在身后响起,侍卫们回头一看,来人虽身着朝服但清秀通雅正是今日刚任职的尚书令许懋
“许尚书,我们是承军师之命行事。”
“去个人叫府里的女管事来,其余的各司其职。”许懋念及他们奉命行事并未责罚,他见莫离无力起身,连忙去扶。
“如何?”许懋与莫离同时张口,同问此句。在二人微怔之时,院内传出内侍执礼呼声:“跪!哀!”
“他走了?走了……”莫离望向那敞开院门,院落里男男女女的哭声涌入莫离脑中,嗡嗡作响。她想走进去,好不容易借力站起来,蹒跚几步后便摔倒地,再没力气起身了。
“九娘!九娘?”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许懋的声音,可在她眼前却出现了雪夜骑白马的青年,他微微露齿笑道:“君子六艺,何术不精?阿九,走了。”
陈府中的管事嬷嬷赶到,见到莫离受伤昏倒,心疼极了,忙叫身边的婢女们将她搀扶起来:“将姑娘送回房,快!”
许懋起身,略略施礼,道:“麻烦嬷嬷准备马车,归置细软。将九娘送去我府中吧。”
管事嬷嬷心中不解,问道“为何?难道……公子……去了?”
许懋沉默轻轻点头。是的,那个与自己同门求学,同朝为官,同为天下的师弟在病榻中殚精竭虑,故去了。
哀哉!景行!壮年而逝!
痛哉!景行!如失手足!
“公子才三十二岁啊,小公子还不到三个月,唉!唉!”管事嬷嬷见许懋垂首,心中悲痛,涕泗横流:“公子今早还差人叫姑娘去城外买蜜饯,这一来一回大半天。咱们还埋怨公子不怜惜,但想想他愿吃蜜饯了,必定身子大安了。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一对冤家,这辈子再圆满不来了……”
“司空在内,内监正在持礼,劳烦嬷嬷吩咐下去,接手景行后事吧。”以悲议悲,令人心酸,许懋不愿多言。
“大人!”侍卫们惶恐之前所为,纷纷下跪,解释道:“我等一早受了军师之令,今日不准莫离姑娘入院,若是硬闯便有恶惩。我们不敢违命,还请大人饶命。”
倏有寒风过,携伴暖香来。许懋望向院角红梅,微微叹息,轻拍身旁侍卫,“事出有因,你们当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