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你肚子里的虫子已经很多了,你再这么吃下去,我很快就能吃上你的席。”
相识这么久,陈登对贤弟口中的一些新鲜词已经颇为了解,听完直接一摆手:
“就算愚兄食鲜而死,那也是风雅至极,为今后士人称道,何乐而不为?”
“你快得了吧。”
陈孟摇头:“后世的人会把你当成食品安全方面的反面典型,提起你也不会说什么‘下邳陈元龙,豪壮真侠士’,只会拿‘生鱼片战士’的绰号笑话你。”
闻言,陈登眉头皱起。
捞生鱼片的速度却更快了。
见劝不了这位嗜鲜如命的尊兄,陈孟只得摇了摇头,问道:“话说,有进展了吗?”
陈登这才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无奈:
“和先前一样,麋子仲提起刘豫州来,虽称赞有加,言语间皆是仰慕,却依旧不愿表明态度。”
《赠陈登》传遍四方之后,陈登就已经有了为刘备效力的想法。
但因为心高气傲,总想着在加入队伍的同时立个大功,以增加自己在刘备心中的分量。
经过商议,他把目标放在了现任徐州别驾麋竺身上。
麋家世代从商,至麋竺这一代,资财之丰已是常人无法想象,称得上是累世巨富。
若能将麋竺拉进队伍,刘备在财力方面的底气便会大大提升,也就能更加专心地去搞当前那几件最要紧的事情。
然而,此事颇有难度。
跟原本历史上,刘备继任徐州牧之后,麋竺便全力为其投资,甚至还在刘备落难时把妹妹嫁过去不同。
现如今刘备不入徐州,他便无法在他身上找到获取利益的点,自然不会主动为其效力。
商人最本质的属性,就是逐利,古今不变。
看着陈登脸上的愁容,陈孟却是笑了:
“怎么,堂堂下邳陈元龙,这是准备自认能力不足,无计可施了?”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当面言语相激,陈登高低也得抽剑给他一下子。
但说这话的是陈孟,陈登就很平静了。
自那日接连从这位贤弟口中听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三训,以及《侠客行》和“人生自古谁无死”之后,陈登不管是在私下里还是在公开场合都承认,论才华,自己不如陈孟。
陈孟虽然一直居于小沛,但在徐州士林咖位一天比一天高,跟这有很直接的关系。
“贤弟计将安出?”陈登问道。
“尊兄稍等。”
陈孟说着,迈步走入里间,抱出一只陶制小坛,放在桌子上。
“这是何物?”
“先不要管这是何物。”陈孟神秘一笑,“我们不妨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我能让那麋子仲主动来投,你自此便正式向刘豫州效力。”
陈孟看着陈登:“怎么样,答不答应?”
“答应。”陈登应得很干脆,“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你以后再吃鱼脍,我不再劝阻。”
“好!”
反正陈登一开始的打算,便是带着麋竺一起来投。
如果陈孟真有办法让麋竺改变心意,他就算赌输了,结果也跟预想中差不多。
“那好。”
陈孟拍了拍那只系着泥封的小坛:“把这东西带给麋子仲,让他速来见我。跟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陈登有些懵。
你这什么情况?
我为了让麋竺投向刘备,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多次努力,现在都发动友人写信劝他了。
到你这,直接改威胁了?
还最后的机会?
他下意识想跟陈孟杠一杠,但紧接着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问道:
“他若不来呢?”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那么他一定会来。”
陈孟十分肯定道:“如果不来,他会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