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光喜欢,还很向往!”
陈孟猛地一拍桌子:“为表心迹,我愿赋诗一首,赠予尊兄!”
他站起身来,一把抄起陈登面前的长剑:
“此诗名为《侠客行》!
纵马江湖……啊呸,我要开始了!”
厅堂中,陈孟持剑乱舞。
而关羽和陈登见他拿剑都拿不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脱手,只能远远贴着墙壁而站,听他口中吟诵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关羽双眼瞪大,脸因为激动,变得更红。
他早年也曾以游侠的身份闯荡四方,更曾因杀掉恶霸亡命多年。
从军之后,多年戎马生涯虽渐渐消磨心中血气,但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义气当先,为伸张正义可以不惜此命的河东侠士!
这首诗,让他回想起了那段纵使亡命天涯,也无怨无悔的岁月!
更让他心中豪气丛生,想要放声长啸!
“好!好!!!”
一旁,陈登热泪盈眶:“好诗,好诗啊!此诗道尽古今侠客壮志豪情,令愚兄破尽往昔执念,又心驰神往!
贤弟真乃愚兄知己也!”
稍稍停顿,陈登眼睛又是一转,也不怕陈孟砍着自己,直接冲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好一首《侠客行》,好一首《赠陈登》!”
关羽原本正在咀嚼诗中意味,一听这话,拳头瞬间攥紧。
赠陈登?!
你这厮好生无耻!
明明关某也在现场,凭什么就成了《赠陈登》,而不是《赠关羽》,或者《赠云长》?!
但关二爷显然不是那种执着于虚名的人,冷哼一声,默默坐下。
待陈孟酒稍稍醒了,三人便一同聊起刚刚那首诗。
陈孟因为是抄诗,内容记得,诗意就差点劲,只能在那听陈登和关羽互相讨论,不时说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见略同”之类的话。
当聊到“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这两句时,陈登再次抚掌而笑:
“此二句甚和我心。
跟大侠义相比,生死算什么!纵然死去,也不负活上这一世,也不负我这一世英名!”
“然也。”
关羽满饮一杯,沉声道:“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
一股豪气,直接扑面而来。
“好!关君高义!”
陈登大加称赞一番之后,和关羽一起望向陈孟。
对那两句诗,他们俩都已经发表过见解了。
而陈孟身为作者,他的理解自然会更加精辟。
这一刻,陈孟脑子里灵光乍现,之后诵念出了另外的两句千古名言: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关羽、陈登皆心中一震,久久不能言语。
……
厅堂外,张信,还有陈纪、陈群父子已经站了不知道多久。
三人还未从那首《侠客行》所带来的惊讶中恢复,就再次被后面那两句深深震撼。
许久,陈群最先回过神来,却是长叹一声:
“此诗和后面两句一出,玄空必将名动士林。
可惜……”
“可惜什么。”陈纪笑了,“我孙儿诗才惊世,我颍川陈氏自此又现一大才,这是可喜可贺的好事。”
闻言,陈群与陈纪对视一眼,表情接连变换。
许久,才像是想通了什么,笑道:
“正是,此子不辱门楣,才华类我,当贺。”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为父教导有方。”陈纪同样抚须微笑。
张信见父子俩竟开始互相标榜,无奈摇头:
“我开始有些担心……”
“允诚无需自扰。”
陈纪轻轻一挥手:“经历那事之后,玄空虽是性格大变,却极有主见,且机变无双,甚和我心。
就算日后,对方知晓了他的身份,欲有作为,玄空也会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我等既然是他最亲近之人,应相信他才是。
当务之急,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他仰起头来:
“兖州有信传来,文若计退郭贡后,已经和程仲德完全安定了鄄城、东阿、范县三地,帮曹操稳住了根基。吕布匹夫之勇,陈宫反复无常,张邈中人之姿,皆不足以成大器,早晚会被逐出兖州。
最迟不过明年,徐州必成各方之焦点。长文,要将此事告知刘豫州,务必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