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动不动让人分辨龟甲卜骨烧裂的纹路,甚至有时还要夜观星象。虽然贞人们有一套系统的说辞,但实在是拗口又难以理解。
虽有听过几次解释,但总记不住,搞的他每次占卜始终只能在旁边当睁眼瞎。
还没来得及表达愤怒,远远望见前方影壁转出一人,大步流星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来者身材魁梧,肩宽体壮,脸庞刚毅而深邃,眉头紧锁,嘴角无一丝笑容,头戴青铜胄,身着皮甲,显然是位级别不低的武人。
“邦伯,有急事!”
易峟见来人是一脸凝重的司寇仓,已经感觉到事情重大,立即丢下手头的东西,跪坐到北庭的案首前。
“司寇快说!”
“今早,昜国郊野的粮田牲畜被戎人劫掠,部分在耕种放牧的族人也被掳走。前去营救的百人队遭伏击,死伤不少!”
本月内,这种事都发生不止一回了。易峟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负责今早巡野的百夫长呢,叫来见我!”
站在下首的司寇仓,语气低沉地答道“敌方势重,百夫长殿后御敌,不幸阵亡。”
易峟知道这些负责巡野的百夫长都是跟着司寇仓好久的老部下,忠心和勇武方面都值得信任。
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有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巡野百人队中的一个什长说,敌人至少有两拨,一拨是虘人和山戎人,一拨是妟人和燕京戎人。”
虘人、山戎人这些是昜国的老对手了,实力平平,不足为惧。比较棘手的是新来的燕京戎人。
燕京戎是一个族群统称,最大的燕京戎势力主要居住燕京山(管涔山)附近,其部族战力不低。
商王文丁时期,因北方众多戎狄势力不服王命,文丁下令日益强大的岐邑周人前去讨伐。
周文王之父--季历率领下的周人无论组织能力还是作战素质都远胜戎狄。周人连战连胜,仅面对燕京戎时,才初尝败绩。燕京戎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最近几年,燕京戎其中的一支部族从昜国西边的群山中东出,半耕半猎,经常迁徙,与在此地同样散居的山戎人、虘人等勾结在一起,四处劫掠北方各个小方国。
因为战力较强,别人又找不到他们准确驻地,让燕京戎的这一支部族发展壮大了起来,渐渐的他们竟然打起昜国的主意来。
上一任邦伯,也就是易峟的父亲,因为本邦的土地粮食人口牲畜时常遭到燕京戎等的掠夺,便亲自率领上千族人,往北寻找其部族的驻地,意图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结果刚走到半路突然遭到敌方的伏击,无防备之下损失惨重,连邦伯自身都不幸重伤身死。
对易峟来说,这群敌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仇家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