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些兄嫂因包产到户,分田分山单干,纷纷热火朝天地上山下地又是种植又是养殖。
脱离了大集体大锅饭,为自己干活当然是积极的。
于是都攒了些钱,没几年便都陆陆续续盖了大大小小的新瓦房搬离了老屋。
他们把紫妹和一头因为年老干不了什么重活,还得照顾吃喝的老黄牛留在了她父母那破旧的土瓦房里与她作伴。
话说有一天,紫妹赶着这头与她相依为命的老黄牛去后山吃草,手上拿了把镰刀准备边放牛边顺便割些嫩草给老黄牛做夜料。
老远地,就看到了她妈吊死的那棵大槐树,她不免又一阵难过悲伤。
平常的日子,村里人都知道紫妹她妈自尽在那棵槐树上,都挺害怕,都忌讳来后山这块地方。
而紫妹虽然胆小怕事,但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赶着生产队的牛羊来后山,边放牧边捡柴割草。
她在村里是个无人理睬,孤独可怜的人。
因此孤独的她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期盼,希望有一天,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母亲,哪怕母亲是个鬼魂,她都想投入母亲温暖或冰冷的怀抱!
她一直就这般渴望着盼望着。
可是从来都没有,就算是在梦里,母亲也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她总是自言自语,嘀咕着为什么自己那么日思夜想的母亲,居然连梦里都不来与她相见!
自父亲去世后,每晚睡觉时,她的手里就一直握着母亲遗留下来的,唯一一小张发黄了的黑白照片进入梦乡。
她握着母亲这张照片,就好像母亲就睡着自己的身旁陪伴她。
直至那半身照的母亲身上那件小翻领粗布衣服渐渐褪色掉,直至母亲那两条又粗又黑美丽的麻花辫越来越短,最后连母亲那温和慈爱的面容也渐渐模糊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手上咸咸的汗液腐蚀了照片,浸淫了照片上的油墨。
照片上的母亲去哪了?去哪了啊?
她看着只剩下一张空白小黄纸片的照片纸,小孩子般时常无助地悲泣到天明。
是的,没爹没妈没人理睬没人关怀的苦命孩子,堪比藤上的苦瓜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