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良一直心不在焉,仿佛他的灵魂被抽离了躯壳,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体在世间游荡。
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难以凝聚成形。
他只是默默地走着,麻木地吃饭,守夜,睡觉,几乎没有与人交流。
他没有再和满穗研究影子戏,那个曾经让他回忆媒介,此时在他眼中,有些碍眼。
那天,良将那堆东西带了回去,随手丢在一旁,那些解闷的玩意,现在对他来说已无关紧要。
满穗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疑惑,随后她重新打开木箱,将那些东西取出,重新整理收好。
满穗尝试过,她搬不动木箱。
满穗疑惑于良当时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能当面询问。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良的弱点,他的破绽。
满穗做完这些事后,默默给自己绑上绳子睡去。
潼关附近,阳光斑驳地洒落在山林间,尘土在空气中轻轻舞动,给这片静谧的山景添上了一抹异色。
“哎、良,这几天你都怪怪的,像中邪了一样,咋回事?”舌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他注意到了良近日的异样,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异常。
良低沉地回应,“没啥,就是又想起了那年的事。”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那个令他痛苦的回忆。
“天启大爆炸?“舌头猜测道,他以前听良说过一次,说是经常困扰着的梦魇。
“嗯,”良轻轻地应了一声。
舌头疑惑而关切,“啧,怎么又想起这事了?啧啧,依我看,就是你捡了那木箱,撞了邪!快丢了吧!“他同时提出了建议,希望良早先变回那个冷漠的模样。
那个模样,不论别的,至少在山林间行走,令他安心。
“不行,”良拒绝道,他的语气坚定,因为他答应过小崽子,要和她学影子戏,要去城里买乐器、买影子小人的材料。
那是他对过去的承诺,也是他的原则。
“也罢,你一直都这么倔,我说不动你!不说这个,走了四天,我估摸着快到潼关了,尹三在潼关附近的水沟村,安排了接应我们的人,到了那里后,就能吃顿好的!然后好好休息一天!”舌头试图转移话题。
“嗯......“良低声应着,舌头话里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希望他撑一撑,撑到水沟村。
数日在山林里行走,满眼重复的山景,人疲马乏,又要时刻提防野兽盗匪,难免精神状态会变差。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可能会好些吧?良这么想,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渴望着能够摆脱过去记忆带来压抑。
只是接下来的路途,令他心神不宁。
良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些深藏在心底的不安和预感,总是在提醒他,接下来的路途不会那么平坦。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良和舌头确定了水沟村的方向,途中要经过官道。
临近官道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麻烦事。
临近官道,路途变得平坦,也不需要良在小崽子身旁看着,这让在前头的良,能更加专注地观察路途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