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踏入了那条蜿蜒的山道,树影斑驳,为他提供天然的掩护。他的目光锐利,时刻扫视着四周,多年的生存斗争让他学会永远不要放松警惕,同时,他总是能确保目标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没有交流,舌头自觉得守在外头,他在里头跟着移动,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条山道,良再熟悉不过,每个月都要来个三四趟。他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埋葬了20多位过客,有的是凶猛的狼,有的是温顺的羊。
狼都是随便埋的,只有羊,他埋得很认真,像是规划好了一般。埋着羊的土地上,他都会放置石头,石压着他们生前的碎布,作为他们曾经来过的证明。
良记不住他们的面孔,但他会将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仔细地记录在自己的日记本上,这是他对自己良心的一种慰藉。而这些物件,最终都会被他拿去当铺,换成生存所需的银两。
东西最后都会被他当掉。
狼的动作很快,羊没有反抗的余地。良没有拔出背上的长刀,只是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短刀,结束了狼的生命。
他看到狼的脸上带着不解和愤恨,而羊则早已没了动静,他们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临死前的恳求。
良将狼随意地埋葬,而羊则被他带到山道的深处,那里没有人的足迹。每一颗树下,都埋葬着一位羊,树下堆着石头,石头下压着碎布。
这是良为他们准备的坟地。
碎布大多是耐脏的麻布,它们是羊群身上最不起眼的羊毛,却也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一切结束,良将锄头放回藏匿之处,重新踏上了山道。然而,他的归途被一具尸体打断。
“这怎么有一具尸体?”良发现了一具倒在路边的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清晰可见,胸前的衣服被暴力地扯开。
一副陕北农民的打扮,衣服上打满了补丁。
没有腐烂的气味,血液已经干涸,从这些迹象来看,他应该已经死去两天了。
良蹲下身,仔细摸索了一番,发现尸体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的心中有了断定,这位农民是被狼劫了,而且狼手法生疏,留下了许多痕迹。
良见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烦躁。他开始清理附近的痕迹,然后拖着尸体,准备拖回坟地埋葬。虽然这人不是他杀的,但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是什么?良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
一个红色的荷包,一只手便可拖住。上面沾了些尘土,却能看出缝补的痕迹很新,上面绣着浅色的“安”字,
“良,完事了?”不远处传来了舌头的询问声。
良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继续拖着尸体,前往他那片坟地。石头一步步走来,他的脚步虽然歪歪斜斜,却总能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身形。
石头见状,打趣道:“良,又在满足你那虚伪的良心了?”
良依旧沉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继续拖着尸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