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又长高了。”陈员外轻轻抚摸着陈长生的头,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随后笑道:
“你猜爹给你带了什么!”
陈长生绕到陈员外身后张望,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马背,实在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只得无奈地开口:
“不知。”
陈员外从怀中摸出一物,用手攥着:
“现在呢?”
“玉器么?莫非是丹丸?”陈长生一喜。
“聪慧如我,正是这双鱼玉佩。”陈员外摊开手掌,露出一物,引得陈长生攀手而观。
“真漂亮!”陈长生大喜,一把夺过。抱着陈员外的腿不撒手:
“谢谢爹爹!”
“呵呵,果然依旧是爱此物。”陈员外舒缓了眉头,忽地瞥见张美莹失望的眼神,默默地叹了口气。
“走!进屋。”陈员外拾掇着众人。
李管家着手牵马,吩咐着下人备宴接风洗尘自然是不在话下。
陈长生拿着玉佩去给二丫观看玩耍去了,父母卧房却传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可求得?”
“跋山涉水,曲径幽深处也去过,仍未曾见什么尊神野仙!”
“还敢乱语!怕便是如此心思不能得见。”
“哎,夫人不知。此路越走越心凉,沿途问人,也被讥笑。说什么‘睡梦中磕了后脑勺,这世上哪来的仙?’连山中的老农,也笑而不语。权当遇见我这么个疯子,荒谬至极。”
“不是说……”
“你我哪里得见?全是人口传之……”
“可怜吾儿,真是没有了办法?”
“或许吉人自有天相……”
众人由傍晚忙至薄夜,备了一席酒菜,惯例是陈员外为主,张美莹伴右,而后是奶娘。陈长生在左侧,而后是二丫,紧跟着李管家,还有主厨,院里资历深厚服侍颇有些年岁的人。
本来依律是下人不得上桌的,奈何陈长生始终要拖着二丫。陈员外索性将一干人等安排了下来,人多图个热闹。
还别说,自小生活在深闺大院的陈员外反而觉得有趣,饭菜也更加香甜了,席间还能有人共饮几杯,久而久之,大家都乐得如此。
推杯换盏间,时间已至夜深。陈长生与二丫又偷偷溜去厨房了。
虽然陈员外打破传统,但也不是个完全开朗之人,男儿未成年是不允许喝酒的。
席间吃得不痛快,陈长生与二丫时不时就溜到厨房寻酒喝。两小儿也另有一番高谈阔论。
诸如哪家田间的黄鳝多,谁人地里的蛐蛐肥。该是螃蟹繁殖季节了,又到河虾的产卵期。此类种种……
酒香飘十里,衣物也醉人。陈员外夫妇哪里不知?唯叹陈长生注定早夭,恐失人生一乐,便放纵许多。反令人锅中常温米酒,尚留有肉食,只是不曾有糕点,怕小子们太过贪恋,席间倒少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