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水。

水......

冰凉沿生烟的喉咙灌入肚中，龙耀涣散的意识重新聚集。

睁开双眼，几个身着阿拉伯大袍的行商正低下脑袋投来好奇的目光，龙耀的视线没有在几人身上停留，死死盯着鼓鼓囊囊的皮制水袋，贪婪吮吸救命之水。

水袋逐渐干瘪，龙耀悬着的心跟着落下，猛烈疲惫袭上他的心头，拖着他陷入沉睡。

悦耳的铃声响动，风儿呼呼作响，骆驼的吐息宛若近在咫尺。

龙耀睁开双眼，面前不再是无边无际的绝望沙海，而是错落有致的白色瓦房。

他靠在一棵粗壮的棕榈树旁。

棕榈树宽大的树叶投下树荫，同时庇护他和不远处的骆驼棚，五只棕黄骆驼大口大口咀嚼鲜草，想赶紧补回干瘪的驼峰，身上的银铃时不时响动。

身体如灌铅般沉重，龙耀动了动手指，调出分割成多块区域的长方形面板。

除了【收藏】和灰色的【抽卡】，其他功能皆被锁链封锁，右上角的【生存值】很是显眼。【生存值】的左侧是折叠按钮，右侧是一串数字。

系统界面清晰可见，龙耀耳旁似是回响起某个声音。

——“你玩过卡牌游戏吗？”

一个月前，病入膏肓的龙耀耳旁突然响起陌生的话语，拖拽他的意识冲破黑暗。

白色光芒乍现。

不知何时，龙耀身着蓝色冲锋衣，躺在一个由无数黑色屏幕构成的空间中。

“世界存在各式各样的卡牌游戏。它们无时无刻吸引无数人沉溺其中。”刚才说话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认为，什么是卡牌游戏的魅力所在？”

龙耀爬起身，循声看去，不远处的屏幕喷出白色烟雾，填满他的视线。

一个细高的身影从白雾中缓步走出。

黑礼服白领带，毛茸茸的两耳间顶着黑色礼帽，成人大小的黑猫绅士低着脑袋、杵着黑手杖来到龙耀眼前。

龙耀下意识后退一步，刚想开口询问，黑猫绅士抬起手往空中一抓，凭空变出一副扇形展开的扑克，“扑克是设计最简单的卡牌游戏之一，只有花色和数字。但只要制定规则、赋予卡牌意义，扑克便可以衍生出无数种玩法。”

合拢扑克，手杖一扔，黑猫绅士快速切洗卡牌，帅气地从中抽出一张黑桃A，展示给龙耀：“就像我手中这张黑桃A。A本该是最小的数字，被赋予十一或者权杖的意义后，它就是诸多玩法中的最强王牌。”

猫脸绅士将黑桃A重新洗入卡组，右手握住整副卡组，用力一捏，无数卡牌被弹射上天，天女散花般落下。

“纵使扑克玩法无数，只有数字和花色，难免让人觉得单调。无数新的卡牌游戏应运而生。”

扑克旋转下落，变作无数卡牌游戏中的卡牌。

黑猫绅士毛茸茸的手指往天空一抓，抓住刚才洗入卡组的黑桃A。黑桃A在黑猫绅士指间来回变换角度，每变换一次角度，卡片画面便变换一次。

遍布四周的屏幕同时打开，一个屏幕播放一种不同的卡牌游戏。

龙耀站在原地，感觉所有屏幕活了过来，绕着他旋转，无数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卡牌游戏绕着他旋转。

“魔法、陷阱、怪兽、武将、锦囊、装备、生命、防御......卡牌游戏变得越来越多元。可无论卡牌游戏怎么变化，它的内核始终不变。”

黑猫绅士玩味一笑，抬起脑袋，金色玛瑙般的眼睛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