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人有面子,便有尊严,便是体面。”齐草黄摊开双手,一枚柳叶飞旋于指尖。
齐非熊瞳眸微微颤抖。
【飞叶经】
但他没有看见齐草黄吟诵经文,这么快便学会心念.....
于是没有拒绝,反而认真考虑后道:
“年轻人有锐气,利而不厚,容易被外界种种原因消磨,你如今声名不好,我助你扭转名声,并收你为弟子。”
齐草黄像是听到滑稽的笑话,无声的咧开嘴巴,频频摇头。
“你想当我师父,还不够格。”
齐非熊不恼:“我假丹境,齐家寨与我同境的不超过五个人,不作师父,可以当朋友。”
“多年累下的资源、关系、门路,能办实事,都是你的。”
“人得有朋友,才能有一块地方藏身。”
“何况,这不是太阳底下的事,而是暗地里的恩情。”
“这样的恩情,比利益长久。”
齐草黄眼神空洞,没有丝毫兴趣,关系,门路,资源....呵。
在哪?
在这三千丈的陷马山,还是哀牢山脉。
小,太小,小的像一孔枯井,单是听着,就觉得憋闷。
似是看出少年的无动于衷,齐非熊冷下脸来。
“见过裁纸吗?”
“寨子里多用麻纸、皮纸,裁刀须利,否则难断,而外界则是用一种名为宣纸的珍贵纸张。
“裁宣纸,利刃不便,钝刃最佳。”
“哦?你觉得我是何种纸张?该用哪类裁刀?”齐草黄来了兴致,抄手于腋下。
“你是宣纸,得用钝刃,不然你学不会低头,也吃不上痛楚。”
齐草黄从地上捡起一块扁薄的石片,手腕拧转甩出,夜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
一只雀鸟被石片斩下一侧翅膀,血洒长空,哀鸣坠地。
“你错了齐非熊,我不是纸,是石头,让我痛,你得用凿子。”
齐非熊闻言叹了口气,弯下腰,将玛瑙烟锅在地上轻磕,倒出烟灰后收进胸口暗袋。
“年纪大了,刚才与这女人活动一番,血热骨实,十分畅快,本不想再动,但你似乎是不撞南墙不落泪的人。”
“对了,叮嘱你一句。”
“一会儿,你要是再想要面子,我会把你的脸皮割下来,给足你面子。”
齐非熊晃动着肩膀注视着空气中稍显凌乱的风向,小小的漩涡在他眼底浮现。
“诶,我又没说不给你。”
突如其来的转折,令齐非熊胸口一窒,眼神多了些厌烦。
“你同意?”
“同意,我不仅会给你【卖寿经】,还赠你一经,名【观花经】”
“藏书楼我已走遍,没有所谓【观花】此经,你从哪来?又有何用。”
“【观花经】来历十分有趣,其创造者不是人而是一条向往陆地的人鱼。”
“人鱼名色甲,自幼喜爱花草,但无奈身处无定黑海,岛屿上花卉稀少,且品种单一。”
“所以他经常不顾家人劝阻,前往陆地上游历,收集各种花草树木的样本,立志编纂出一部旷绝古今的花草巨著。”
“上天似乎格外钟爱这个与众不同的人鱼,赐予他感召花草的敏锐和天赋。”
“他潜心研究,经过上百年的删改,终于完成【观花经】”
“此经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也没有什么神异之处,唯一的作用,便是捕捉目标对象的情绪波动,使施术者同花草树木沟通。”
“大人这么宝贝自己的梅树,难道不想和她说上一句话?”
齐非熊呆愣原地,四肢发麻,眼底涌现水光,串串泪珠,涟涟而下,几乎不能自已。
齐草黄的话近乎神迹。
人如何抵抗神迹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