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雨。
太医馆密室。
“友士,此事当真?”一名老者向身边的中年人问道。
那中年人正是秦可卿的接头人,张友士。
他看了看桌上的信件,深深皱眉:“我并未听闻此事。可此信却由暗语所书,又经由暗门送达,这……”
就在今天下午,他们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信上说贾珍对秦可卿欲行不轨,恐怕秦可卿身份已经暴露。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大事,虽然秦可卿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但一旦她出了事,他们也就危险了。
“这信的来历并无可疑,验明信中所述是否属实方才是要务。”老者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暗语和暗门都不是外人能知道的,否则的话,他们早就死了。
“是否属实,我去一探便知。”边上的一名女子忽然起身。
“万事小心。”老者嘱咐了一句。
半个时辰之后,那个女子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人。
“这不是贾珍身边的小厮么?叫什么喜儿还是寿儿的。”张友士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人就是寿儿,他被吊在宁国府的门前一顿毒打,遍体鳞伤。此时双眼紧闭,看起来颇为凄惨。
“睁眼,别装死,我知你醒着。”女子将他扔在了地上。
寿儿连忙睁开了眼。
“我且问你,数日之前,宁国府天香楼发生了何事?”老者向他问道。
寿儿闻言一激灵,顿时犹豫了起来,这毕竟是宁国府的丑事,贾珍的龌龊事,他身为贾府家奴哪里敢说。
呛啷。
伴随着一声轻鸣,一柄寒光四溢的短剑顶住了他的咽喉。
“你若不说,那便去死!”女子的声音中满是森冷。
“我说,我说!”寿儿哪里见过这个,顿时被吓的亡魂皆冒,倒豆子一般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为了活命,他连贾珍前几次对秦可卿表露出丑态的事情也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畜生!”他说完之后,几人都是勃然大怒。
那女子更是一转剑锋,转身就向着门口走去。
“小婉,你哪里去?”张友士连忙拦住了她。
“我去杀了那畜生!”女子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贾家与太子有旧!不可擅杀!”张友士连忙低声道。
女子冷哼:“与太子有旧的是荣国公贾代善,不是贾珍!他欺凌女子,是为不义;他身为臣子,胆敢侮辱郡主,是为不忠;他亡故人伦欺凌儿媳,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又有何杀不得!”
“可……”张友士还是有些犹豫,“他袭了宁国府的爵,还是贾氏族长。若是杀了,怕是会引起不测。”
“张伯!这么些年的安稳日子果真消磨了你的血性!承了宁国府的爵又如何!哪怕是皇城的那个狗贼亦可杀得!”女子冷然道。
张友士沉默。
“我等皆是蒙太子大恩之人,如今太子孤女受辱,我又岂能无动于衷!”女子厉喝,“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她的话让张友士脸色一变,他缓缓点头,眼神也坚定了下来:
“不错,君辱臣死!你且去。”
女子点了点头,推开了门,迅速的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
夜,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