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洛凝儿见喻孤箫脸色有些变化,轻声探问。
喻孤箫轻叹一口气,道:“我在想,这世间,有多少生不逢时之人啊!就像你说的凝月公主,若是不遭变故,早就成绝世风华万人所思了。”
“生于盛世,便梅妻鹤子,生于乱世,便颠沛流离。日有昼夜,月有圆缺,人有离合,那本是命中注定之事,又何来生不逢时呢?”洛凝儿道。
喻孤箫看着洛凝儿,面露欣赏之色,没想到一个舞姬竟能思虑如此通透,独有一番见解,不卑不亢,既认命又不服于命,喻孤箫自认不如。
“可这世间,自怜生不逢时的人,比比皆是。”
“那是愚人所为之事,勇者,不困于势;智者,不乱于情。既生,便要存。乱世之中亦有英雄涌现,运,不在于时,而在于人心。”
喻孤箫闻此言,心生感慨。“这就是姑娘不因为远离故土而怨天尤人的原因吗?”
“殿下又怎知我离开西暨,不是一件好事呢?”洛凝儿反问道。
“怎么讲?”
“西暨,已经容不下我了,离开那里倒也得个清净。”
“姑娘是说,西暨王室的······”
“殿下,”洛凝儿打断了喻孤箫,“殿下可知西暨朝中怎么议论我吗?”
“妖女祸国?”
“殿下也这么想吗?”洛凝儿自然知道这些不过是外人的闲言碎语,但还是问道。
“我只是听别人这么说。哪有祸国之人,只是王室之人心智不坚罢了。”
“看来殿下,绝不是被凝儿祸乱心智的人了。”洛凝儿笑道。
喻孤箫笑了,他自然知道了西暨王室为何为她所祸,如此美貌贤淑又通透的女子,又有谁会忍住不被她祸乱心智呢?
“那位凌王殿下,也是其中之一吧?”喻孤箫问道。
“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是要继承西暨大统之人。”
“那他就是真心待你。”那日朝会之后,凌王曾与他交谈,看他对洛凝儿的关切,喻孤箫早就心下了然。不过,他倒也明白洛凝儿说的不一样是何意。凌王识大体顾大局,是个有才有能之人。
洛凝儿愣住了,她没想到喻孤箫会说这些话。
“其实,我一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在乎你,还要把你送到洛阳,现在我明白了,你离开西暨,是他为你选择的一条最安稳地路。”喻孤箫感慨道。“若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他很自私。”洛凝儿冷冷地说道,“他只是怕他争不过他的那些兄弟。”
“人,都很自私。若是不能让爱的人幸福,那至少不能让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