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犬身上唯一让他动心的,只有死后的无主之炁!
目光挪动,视线中那两个差役已经各自拿着一指长的小刀,在白犬光秃秃的血肉之上开始刮动!
刹时间,一片接一片血淋淋犬肉被活生生剐了下来!
两个差役的动作不快不慢,手中小刀交替进行,使得白犬接下来几乎每一个呼吸,都在难以言表的剧痛中渡过!
那种疼痛足以令绝大多数存在,硬生生痛晕过去!
但因为有着易义军施加在白犬身上的术法缘故,即便身上的痛楚早已超过了其自身忍受的极限,其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
半响。
白犬躯体一畔,两堆由薄薄肉片堆积而起的血肉小山,逐渐成型!
腥红的鲜血,不断滴落,随着时间推移,侵染了好大一片木台!
场外,原本拥挤的人群,不知何时,人数骤减了一半有余!
这活剐之刑,能够看到最后的人,终究是少数。
太过瘆人!
末。
当白犬身上血肉被剐去一半,里面内脏都隐隐可见之时,其犬目之中神色彻底涣散开来!
紧接着几缕玄妙的淡红毫光,蓦然从其眼中飘退出来,径直飘向谭玄身后易义军所在。
白犬头颅点地,没了声息!
见这妖犬与沈氏,行刑已毕,尽皆毙命,场外人群渐渐散了。
代维杰整理官袍徐徐起身,最后视线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对面谭玄,抽身离去。
等县尊与谭玄相继离场,木台之上几个差役开始小声商量起,将这妖犬血肉趁着新鲜打包起来卖去狗肉铺子,换几个酒钱。
午时末。
城中一处阴暗角落中,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男子,右手从一麻袋之上缓缓收回。
其心中微叹了一声:
“毕竟才成妖不久,这炁聊胜于无罢……”
……
翌日。
黎明前夕。
淄川城北,陇水之上。
一条破旧渔船中,许安袒胸赤膊浑身酒气,与跟前一位俊秀年轻人豪饮了彻夜。
那年轻人放下手中已经半滴酒水也无的瓦罐,瞄了眼远处渐渐亮堂起来的天穹,随即对许安叮嘱道:
“许兄,等会收网归家,这几日就暂时莫来此陇水了,权当是休沐,在家中好生休酣!”
“哦?”
许安挠了挠脑袋,打了个酒嗝,有些微醺:
“王小哥,这是为何?”
王六郎略微沉默,他与这打渔为生的汉子认识数月,无论晴雨每夜俱都在这陇水之上与之对饮,蹭酒喝。
日子一长,情谊渐笃。
前几日借着酒意,他已将自身为水鬼的实情如实告知对方,不过对方确实也是个奇人,在初始的害怕、慌乱之后,不久竟能稳住心态继续与他痛饮。
近日他冥冥中有预感,罪期将满,“接替之人”恐就在这几日就会到来。
届时,他便可归于幽冥,洗去记忆,轮回投胎。
但他们水鬼所谓接替,乃是将溺水之人在水下牢牢抓住,拖入水中,完成替代。
此法却是不宜向对方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