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日商慑于年前淞沪大会战的余威,在华夏的租界行走,已没有几十年前那般自在。
但许元看也没看对方一眼,他注视着停下脚步的黑衣忍者:“我不杀无名之辈。”
“死在我宫本的刀下,是你的荣幸。”
宫本神万轻声说道,竟然也是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论用刀,我是你祖宗,华夏人都是你祖宗。”许元摸了摸袖中的毛瑟,被雨水打湿,肯定是开不了枪了,“当着祖宗的面玩刀,你够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华夏之所以衰退,是因为不思进取。”
宫本神万没再废话,他当然看出了对方是强弩之末,从裤腿上抽出贴身的软刀,轻踏两步,转瞬而至。
“一刀流,请赐教!”
唯有免许亲传才有资格自报家门,显然对方将其视为荣耀。
许元眼中寒光一闪,柔软刀身如一道闪电,硬生生割开了雨幕。
刀锋临身,站在墙角的许元竟然足尖一挑,挑起了一根沾满雨水的竹竿,狠狠地拍在了对方的刀身之上。
宫本神万微微侧身,刀剑抖动如银蛇探向对手脖颈,许元头微微仰起,衣衫被割开,胸口划出一道血槽。
“狗日的东西,玩软刀。”
踉跄一步站定的许元眼含凶光,如同伺机而动的猛虎,双手握紧竹竿,凌厉刀光直斩宫本胸前。
“嗤!”
宫本软刀缠绕在竹竿之上,左手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许元小腹。
然而许元面露欣喜,竟然借力靠了过去,右手张开,其中隐隐有雷光汇聚。
等的就是这一刻!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茅山五雷法!”
“轰隆隆”炸响惊雷。
避无可避!
宫本武藏双眼充血,感觉对方的动作一瞬间慢了下来,眼前出现了堂弟的身影,耳畔仿佛浮现了羽生馆长的叮嘱。
“遇到他,你要亲手为你堂弟报仇!”
许元以手接刀,血淋淋的右手仿佛已经没有痛觉。
雷电之力瞬间轰击到宫本体内的每一条经脉之中,将浑身血液霎时间煮沸,顷刻之间,气势汹汹的忍者便化作了一堆焦炭。
“欧豆豆桑。”
他的嗓子中挤出这么一句……随后七窍之中流出漆黑的血水,无力瘫软在地。
“本来不想杀你的......不过,时代变了。”许元右手在身上擦了擦,随手捡起软剑,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水,许元在巷子中狂奔,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漏风的口袋,四面八方的寒气袭来,冻得瑟瑟发抖。
“他妈的,怎么还不来,我快死了!”
许元低骂道,冲出了一个巷子口,终于找到了一条大路。
这里没有巡逻的士兵,应该是离开日租界了。
路上零星有车过,行人撑着伞急匆匆地往目的地走去,一个载客的黄包车突然向他急撞而来。
“上车!”
还没撞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许元面色一喜,纵身冲了进去。
雨势滂沱,如帘幕一般。
一个壮硕的身影冲开帘幕,撞进了闫玉芝的怀里。
闫玉芝看清了男人的脸,刚恢复了些红润的小圆脸变得一片苍白:“你!你!救命!救命啊!”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黄包车的内壁上贴满了符篆,虽然写的字有些难看,但勉强也有一些效果。
她自以为尖锐的喊叫声,甚至没有传出三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