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博尔德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被梅洛压了回去。
梅洛观望半天总算是站出来表态,他拍了拍西奥博尔德的肩膀,让他先坐下,转头对阿普弥安,他年纪比阿普弥安大上不少,便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劝说道:“阿普弥安,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受,但是为了一只雄虫对我们如此发难,你觉得合适吗,对方也只不过是一只雄虫,顶了天也只是领了个证,对你来说,孰是孰非,应该能懂吧。
西奥博尔德也说了,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我们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你要是担心你的雄主,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顺便你也劝一劝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为特里斯做多一些贡献,这才是你的职责所在。”
左右今天都出不了这个门,阿普弥安有些破罐破摔了,一群雌虫都等着看好戏,阿普弥安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不少都是之前饱受精神力折磨的虫,每只军雌都躲不过的命运。
随着压制精神力的药剂研发出来,雄虫的作用变小了一点,他们倒是有些肆无忌惮。
瞎子复明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拐杖,雄虫就好比如拐杖,也不能说心甘情愿吧,但最起码瞎的那段时间还是不离不弃。
阿普弥安不敢轻易评判谁对谁错,谁都有错,谁都不是无辜的,造成如今的局面,说到底还是种族繁衍的问题,像是一个魔咒,从虫族进化,一直缠绕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打破。
但在场的雌虫,都理所应当地把全部责任推到雄虫身上。阿普弥安不敢苟同。
沈季怀跟他说,在他的世界也有不平等的存在,但他们在努力地消除那份不平等,无论雄雌都在努力,都可以活的很精彩。
可在特里斯,雄虫只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阿普弥安知道,在特里斯谈公平是行不通的,雄虫的身体注定他们上不了战场,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阿普弥安没奢望过雌虫雄虫能和平相处,但现在雌虫忽然说玩腻了,要把雄虫踩在脚下,再玩一次雄虫玩过的游戏,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要怎么玩是他们事,为什么偏偏觉得所有的虫都是一样的呢,随意安排别的虫。
阿普弥安反唇讥语:“你的虫崽到现在还没有半岁吧,之前都是雄父在带虫崽,忽然雄父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可怜了才那么点大的虫崽,刚出生没多久就没有雄父了。也是,未来的特里斯可能都没有虫崽,只剩下一群老东西,没了个雄父有什么大不了的。特里斯不复存在,不过是时间问题。”
梅洛不为所动,如果阿普弥安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服他,那他这么多年潜伏在西部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儒雅,仿佛只要不生气,就不会暴露:“阿普弥安,话可不是这么多年说的,几千年过去,雄虫做的每一件事史书上都详细记载,他们残害雌虫、虫崽总不能是假的,我们只是向他们讨回来,有什么错吗。做过的事难道还想不承认吗,那我们的同胞岂不是白受罪了。”
“白受罪,真有意思,这么一说到让我想起一件事,”阿普弥安往西奥博尔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尤斯首领家的虫崽,难道不是因为尤斯首领为了讨好雄虫故意带去的吗,结果失手害死了小虫崽,就不闻不问,这件事,到底是雄虫的错,还是尤斯首领的错,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有答案。”
尤斯首领顿时咯噔一下,这件事只有他们家的虫知道,阿普弥安是怎么知道的,最近西奥博尔德和伊莱恩走的很近,是西奥博尔德泄露的?
西奥博尔德现在就装死了,他的雄父罪不可赦,可他的雌父也不遑多让。一家子魔鬼。
那几个雌侍也在现场,不过都保持沉默,俨然是不想谈论这件事。是不想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