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起,张舸呼令陈军进击,萧摩诃又亲率骑兵来救,齐军望风而逃,冲散了前来救援的齐军队形。援军以为陈军主力追击,也掉头逃命,致使齐军大乱,自相溃逃。
当萧摩诃与满身浴血的张舸在疆场上相遇,萧摩诃肃然起敬,朝张舸拱手道:“将军英勇,萧某佩服!”
而另一位英勇的将领任忠,眼看自家弓箭用尽,而齐军还源源不断顺着拍杆爬过来,浮桥欲断还续,敌人疯狂逃命,他命令后面的陈军大船继续放出火船,意欲同归于尽。但陈军哪敢放火去烧主将的大船?任忠一再严斥,陈军终于放出数十条火船,如鬼火一般顺着水流散逸,有的撞到任忠船上,有的撞到并列的齐军船上,火势熊熊烧起。
贺拔伏恩看到这一幕,反而松了口气,以为能保住浮桥。谁知齐军贪生怕死,竟纷纷收起拍杆避让。陈军大船得以解脱,任忠以命相搏,驾驶大船带着一片火光冲向浮桥!
站在船头的贺拔伏恩绝望了,愤怒了,他啊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诸将抬着他过河下船,一路北逃,无力顾及南岸的两万齐军和淮河上的水师。
很快,佯装称病的黄法氍率领水师冲入齐军水营,风卷残云一般掳掠。齐人各自为战,或仓皇逃命,或强渡淮河,水中浮尸一片。任忠跳水,侥幸不死,被陈军救上船。黄法氍握住任忠双手,含泪道:“多亏将军急智用命,才有此大捷啊。”
陈军水师乘胜追击,登上北岸,皮信闻讯来救,杀得天昏地暗。至日中时,皮景和亲率援军赶来。黄法氍下令退兵,驾船回营。
高天料定张舸无恙,本想就此失踪,得个自由身去邺京,又恐吴明彻治他脱逃罪名,牵累高氏族人,只得回寿春复命。
他一进城门亮明身份,门候二话不说将他捉了,剥掉甲胄,卸掉兵器,押送到都督府。
吴明彻升堂问罪,一班文武端坐于侧,高天被带至堂下。他一眼就认出几名灰头土脸的齐将俘虏。
“是他。”
“正是此人。”
齐人众口一词,咬定高天就是昨晚自称王琳使者的年轻人。
陈军诸将皆鄙薄高天,唯有张舸对吴明彻道:“此事必有隐情,还请都督明断。”
高天已经猜到何事,朝吴明彻冷冷一笑,问:“下官为何去齐军大营,都督难道不知?”
萧摩诃拍案斥道:“高天,你好大的胆子,对上官如此出言不逊!你背叛朝廷,勾结王琳,向贺拔伏恩通报消息。幸赖都督明察秋毫,见你取走王琳之弓,料你凭此信物说动贺拔伏恩撤兵。都督遂急切差人通报水师,任将军仓促用计,险些断送性命!如若依计行事,齐人还要折损更多。”
高天不由佩服吴明彻料事如神,心中却也有了对策,反问萧摩诃:“将军说下官通报消息,不知是何消息?”
萧摩诃勃然大怒道:“自然是任将军诈降之事。”
高天坦然相告:“下官实在不知此事。我为救张舸将军,孤身去见贺拔伏恩,只说我军诈败,诱齐军渡河。贺拔伏恩说任忠诈降,我便顺势点头,哄骗了他们。”
萧摩诃一怔,看了眼吴明彻,高天抓住了话柄,反而质问道:“先时我请都督搬兵,都督为何不以实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