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本想给老人道个歉,承认自己错了,可是看着老人那气势逼人的样子,顿时心生厌恶,实在是不想向他低头,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怎么不敢,说好的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可以学会。”
老人又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声:“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无忧直勾勾的看着老人,随后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来。
此时老人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本来还在担心无忧因为父亲的教诲,而不肯习武,那自己的计划就要付之东流了。
现如今他既然已经答应习武了,那自己教一天也是教,教一年也是教,反正一时半伙也不可能出去,总有时间把自己这一身武学倾囊相授的,想到这里不由的笑出了声。
无忧看着刚才还一脸严肃的老人,此刻居然笑出了声,不由的充满了疑惑。
老人见无忧正在看着他,急忙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讥讽道:“好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不知道三天之后,还是不是君子。”
无忧听着老人的嘲讽,心想三天之内要学会的话,断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老头太烦人了,自己又不想到时候再被他奚落,一定要想个到时候能出奇制胜,又让他无话可说的法子来。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一只跳蚤蹦跶了出来,无忧想也没想就啪的一巴掌结束了它的生命。
就在此时无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之前那个私塾先生的身影,他记得有一堂课,刚好也有一只跳蚤从私塾先生衣服里蹦跶了出来,也是被自己一巴掌呼死了,自己因为这件事还被私塾先生教育了一番,说他不懂的万物皆有灵,草木皆有心的道理,不懂得珍惜生命。
无忧还记得那堂课学的是韩愈的《马说》,里面有一句讲的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自己此刻不就是被老人认为是千里马了嘛,自己三天之后能不能学会,那就要看老人是不是伯乐了吧。
想到这里无忧不由得计上心来,等到三天之后,无忧如果学会了,那证明自己就是千里马,如果学不会,那只能说明老人并不是伯乐嘛,这样不管怎样,老人也没办法再奚落自己了,想到这里无忧不禁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脸上露出来得意的笑容。
老人看着无忧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容,也是满脸的疑惑,心想这小子又在憋什么坏,可千万不要找了他的道了。
只见无忧走到老人近前,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叩首的拜师之礼,随后恭敬的叫了一声:“师父好!”
老人虽已至古稀之年,可是却从未收过徒弟,看着无忧恭恭敬敬的做完这一套繁琐的礼仪之后,老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无忧看着老人窘迫的模样,心里想道:“看这老头的模样好像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殊不知第一次收徒弟就收到一个这样的,也是替他感到悲哀。”
无忧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面部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
“徒儿好”,老人在纠结了好久之后,才终于慢吞吞的吐出这三个字来。
无忧听罢之后,咬着嘴唇,强忍着笑意,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这老头憋了半天,就蹦出这么三个字来,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老人说完之后,也不在意无忧的表情,接着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以三天为期,三天之后见分晓。”
无忧听罢,起手作了一揖,随后就站在一旁,等着老人开始。
老人盘膝而坐,示意无忧也坐下之后,开口道:“此功法名曰《凤栖指》,是当年游龙戏凤二位前辈所创,并传之与世。他们二人伉俪情深,一生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实乃天地间大英雄也。今我将此功法传授于你,一定切记不可恃强凌弱,辱没了他们二人的英明。”
无忧见老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顿时也变得恭敬起来,心想:“这两位大侠一生英雄盖世,我今日机缘巧合有幸学此功夫,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以后一定不可用来好勇斗狠,恃强凌弱,使二人蒙羞才行。”
老人说罢,将口诀一句一句的念给无忧,无忧也不明白其中含义,只是跟着默念,不一会老人已全部念完,随后就躺在地上打起了盹,也不再理会无忧。
这口诀本就二三百字,而且极具韵律,朗朗上口,无忧跟着默念一遍之后,已基本都记了下来,而且觉得它好似那闽南地方的山歌,不由的随着韵律哼唱起来,两三遍下来,早已了熟于胸了。
其实老人并没有睡觉,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无忧。
他本以为仅凭跟着自己默念一遍,无忧根本不可能完全记住的,无忧一定会再过来和自己请教的,可是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无忧跟着他默念了一遍之后不仅完全记住了,而且还会随着韵律合唱,这个他可没有教过无忧的。
在他的记忆里,当初为了记这两百六十四个字,可没少挨师父的揍,自己总是记住了这一句,就又忘记了那一句,要么就是前后颠倒,要么就是张冠李戴,最终花了快一个月功夫,才勉勉强强的记了个大概。
师父当初也是叫苦不迭,说他是榆木脑袋,怎么教都教不会,而且这口诀确实可以伴着音律歌唱,当初自己似乎听着师父和师娘唱过几次,只是自己这榆木脑袋并没有学会,现如今听着无忧再唱,他才回想起来,当年师徒情景再现,只是早已物是人非,不禁潸然泪下。
无忧看着老人脸颊有泪水划过,猜想他一定是回忆起了当年的情形,也不再上前打扰,只是轻轻的哼唱着口诀。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终于睁开双目,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对着无忧问道:“小子,怎么样了,口诀是否都记住了。”
无忧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满意的说道:“很好,很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说罢又将那运功心法传于无忧。
运功心法不同于口诀,除了要牢记字面意思之外,还需领悟参透,同时还要配合着各种招式进行演绎,无忧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理解起来不禁有些吃力。
老人也不着急,一字一句的将心法阐述清楚,同时将自己多年的心得体会倾囊相授,遇到晦涩难懂的,不厌其烦的加以详细解释并配合着招式进行演绎。
就这样无忧慢慢的有了感觉,举一反三,渐入佳境,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伴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牢房的另一侧传来了脚步声,老人急忙示意无忧躺下,自己也背过身去,只见一个脸色蜡黄,手指干瘪的老头端着饭菜,正慢慢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送饭老头过来之后,将饭菜放在牢房门口,朝里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走了。
等到门上锁的声音响起,老人才转过头来,示意无忧可以起来了。
无忧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和老人的交流,要避着那个送饭老头呐,老人似乎不愿意让那个送饭老头知道他们之间有交流。
老人也看出了无忧的疑惑,叹了叹气道:“这其实都是为了你好。”说罢讲起了一段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