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鸳鸯水滴上的开片,纹理略长了些,也没那么密集。
······
就这两个疑点叠加在一起,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当然了,这些话莫小年是不能对李小义说的,他有另一套说辞。
知识就是力量,眼力就是财富。
“李老板,要说它和汝窑一点儿边也沾不上,那也不对。”莫小年慢悠悠开了口。
“还请赐教。”
莫小年微微点头,接着说道:
“对于宋代五大名窑的仿古之风,明代就已经刮得很盛了。
清三代延续了下来,尤其是乾隆一朝,仿品太多了。
大明鼎鼎的唐英,为乾隆仿烧五大名窑,达到了很高的水准。
仅仅在乾隆三年这一年,仿汝窑器就多达40余件。”
“你的意思,这一件鸳鸯水滴,是乾隆官仿,唐英烧的汝窑?”李小义不由插问一句。
这本来就是莫小年想说的,东西若是清代官仿,加上还是唐英的工手,大几千就合理了,五千还是个小漏儿哩。
结果李小义还配合上了。
“对,个人浅见,见笑了。”
啪啪啪啪!
李小义拍掌,“莫先生果然好眼力!我刚才只是为了领教一番,虚张声势,还望海涵。不过,若我觉得真是北宋汝窑,也不会只抵五千块。”
莫小年心道,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确实没有完全猜透,但也不想猜,我只想赶紧拿下这宝贝走人!
“李老板,其实呢,这清代官仿汝窑鸳鸯水滴,价值不止五千。但是呢,我们的这件万历官窑大碗,价值也不止五千。但如果一物换一物,彼此都不用贴钱,我觉得很好。”
“说来说去,不就是我最初的一句话嘛!”李小义做了个胸前挥手的动作,只是太娘了。
那友三这时候接话了,“这买卖,就这么做成了?”
他的意思,是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儿这么值钱。他相信莫小年,绝对不会吃亏,换就是赚的。
莫小年也理解他的意思。
而李小义却误会了,“三爷,难道还要唇枪舌剑谈上大半夜的价格?”
“没有。”那友三咧嘴,“都是痛快人,都是痛快人。”
“三爷您这名字起得真好,友三,那就是友直、友谅、友多闻,莫先生集三大优点于一身。”
“谬赞了。”莫小年起身,“那咱们就抓紧写个字据吧。”
话音刚落,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李小义应声。
进来的是账房老洪,手托木盘,摆着笔墨纸砚印泥一应俱全。
这都安排好了······
完活儿之后,莫小年和那友三便告辞了。
本来那友三还想叫个唱曲儿的进房,但这笔大买卖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得问莫小年,心底瘙痒难耐,所以紧着走了。
离开莲花汤池,那友三拉着莫小年走到一僻静处。
“莫爷,我也不问真汝窑假汝窑,你就告诉我,这东西若想半个月之内出手,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