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桑对于刘备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刘备仁厚礼下,武略过人,让人敬佩,可惜,他是皇族后裔;另一方面,刘备疏离太平道,这又方便了他传教,看似无害,但耿桑却深知,咬人的狗不叫。
耿桑对于刘备有一种狗咬乌龟的无奈,可如今太平道的声势已经愈演愈烈,教中已经开始流传,黄天当立的谶言,这让耿桑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异常。
“耿公,刘备小儿,面善心黑,实乃祸害,咱们该早日动手,要么除掉他,要么远离他。”
张奎牛可不是耿桑的护卫,他乃是幽州太平道的一方渠帅,对于刘备很是忌讳。按照张奎牛的想法,那就是尽快离开涿郡,前往广阳郡,一旦太平道举事,直接攻下蓟县和广阳,这才是正理。滞留在涿县,实在是不妥,更何况,有刘备这个狠人在,张奎牛终日难以安宁。
耿桑看了看很是急躁的张奎牛,若有所思。
“奎牛,我也知刘备此人,乃是我幽州太平道的大患。只是此时刘备名望日重,不好下手。再说,刘备此人看似不问世事,但对我太平道外宽内忌,一旦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将带来灭顶之灾。”
耿桑看得很清楚,刘备这等人物,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之势。
“耿公,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远离这等祸害。”
张奎牛的想法没错,但耿桑却觉得,不能忽视刘备这个新近崛起的人物。
“奎牛,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遁走,让人以为我们太平道怕了刘备。这样,你且前往广阳,我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刘备。”
耿桑的决定,让张奎牛有些疑惑。
“耿公,刘备就算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一亭长尔,你多虑了吧。我觉得,咱们还是尽快将力量转移到广阳郡去的好。”
张奎牛还在争取耿桑,毕竟,耿桑在幽州太平道中的威望比他高多了,没有耿桑压阵,他的位子坐的有点虚。
“唉,我何尝不愿去广阳,只是我幽州太平道的势力本就薄弱,若是不能压下一切意外,等到大贤良师举事,我们就会坏了大事。”
耿桑的坚持,让张奎牛只好妥协。
“那好,耿公,我给你留下足够的人手,以防不测。”
张奎牛的好意,被耿桑给拒绝了。
“不用,你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广阳更需要力量。”
耿桑这是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幽州太平道的力量,这让张奎牛很是悲痛,要知道耿桑对于张奎牛来说,那可是亦师亦友。
“耿公,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只好听从。只是等我走后,你万事小心。”
耿桑对于张奎牛的伤感,毫不在意。
“奎牛,吾等加入太平道,可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天下太平。此去广阳,万般重担都落在你的身上,一切都要谨慎行事,万万不可冲动,误了大事。”
“我明白了,耿公。”
“那好,你这就走,以防引起他人的注意。”
张奎牛走的很突然,这有点出乎刘备的意料。不过,张奎牛走了也好,如此一来,鸣泽乡的太平道就完全没有威胁了。
这日,刘备设下酒宴,专门宴请耿桑。这般正式,让耿桑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刘备看着神情凝重的耿桑,觉得事情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耿公可有难事?”
刘备依然和善无常,这却让耿桑越发地无奈。
“刘君,今日可是问罪而来?”
“问罪?问什么罪?”
刘备有些愕然,不知耿桑所云。这神情落到耿桑的眼里,只觉得是如此得让人心惊,都到了这个时候,刘备竟然还装作无知,实在是令人可恨。
“刘君今日设宴,难道不是来抓我的吗?”
“此话怎讲?”
耿桑此时倒是放下一切,直接入席,顿时原本有些畏缩的气质全无,显露出一种大无畏的坦荡来。
好一个耿桑,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刘备今日宴请耿桑,没有请他人作陪,只有他们二人,这倒让整个气氛彻底地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