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还与自己离得如此之近。他想过战场上的残酷，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恐怖。

陈建国被吓哭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来参军。

那个印度士兵再次上膛举枪，对准了陈建国。

“碰！”

一声枪响，印度士兵应声倒地，是班长在远处开的枪。

大部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已经纷纷支援了过来。

不远处的几个敌人看见同伴已死，急忙收了枪逃跑。

“给我追！留下两个人跟我来！”

班长果断下达命令。

士兵们朝着敌人追了上去，班长带着两个人朝陈建国这边赶来。

“千万不要有事。”

班长的双腿在满是石粒的山路上发颤，心里默默祈祷。

走近一看，陈建国三人都倒在血泊里，鲜血顺着山坡流了很长一截。

班长抱起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对方手脚冰凉。

此时少年额头上有一个大窟窿，还不停地往外冒血，脸色苍白，全身发的虚汗浸透了他的内衣领口。

“啊……啊……”

下面传来了陈建国无意识的轻哼声。

班长本以为两人都死了，这下看见陈建国还能发出声音，急忙回头道：“快去通知医疗队！”

后面一人听后慌张地跑去叫人。

“你没事吧，建国？”

班长把少年的身体从陈建国身上搬开，平放到一旁。

陈建国看见了班长，这才清醒了一点儿，直接抱着班长嚎啕大哭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疗队的人赶来，把少年抬上了担架。

地上的血在低温的环境里迅速凝固，班长抱着陈建国在风中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

“是我害了他。”

陈建国从班长怀里缓缓抽身道。

班长不说话，两人都低头看地。

又是一阵沉默。

“走吧，这不是你的错。”

“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班长迟疑了片刻，从地上捡起一顶帽子交给陈建国。

陈建国看了看那顶军帽，帽子内测用针线缝了一块布，上面写着那位少年的名字：何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