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埋怨赵元佐为了一个女人伤心至此,什么政事都不管了。
若说伤心几天那是人之常情,可是他这悲伤多日,搞得自己不能行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赵炅为自己长子的反复感到不怠,认为他这个大赦天下是白赦了,自家长子又故态复萌了。
是人都会有容忍的底线,赵炅见赵元佐这样一幅无欲无求的模样,赌了一把气,索性将原先交给赵元佐管理的政务,统统交给了赵元佑。
你不是跟朕杠吗!那朕就如你所愿,给你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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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绥向楚王府要走了草青的遗物,尤其是那个带毒的香囊。
冯绮文的死代表着赵元佐和冯府那一点微弱的关联彻底断绝,虽然有允升、允言二子,可到底年幼,冯府不在乎,赵元佐也不会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抱到冯府。
“你研究这个香囊多日了,还没看够了啊?”赵元休看着刘绥细细“解剖”香囊的模样,忍不住道,“我已经找人查过了,这里面的毒草跟之前放你香囊里的不是同一种。这一种是腐蚀消磨身体的慢性毒药,而之前放你香囊里的是令人神志不清的药。二者功效不同。”
“我不是说里面装的草药。我不懂药理,自然不是在研究这个。我是在研究,这个到底是不是草青的香囊。”
“哦?”赵元休来了兴趣,探头望去。
“你瞧。”刘绥将两枚香囊从里面翻出来,露出针脚,“这个香囊看起来和草青身上带着的这个纹路相似,但绣法不同。草青房里其他的香囊都是平式花瓣绣,很显然她擅长并习惯这个方式,而这个香囊则采用的是羽毛绣。”
“这又能说明什么?这并不代表草青只会平式花瓣绣那一种绣法。”
“可是,之前赵惟正给我的那个香囊,用的也是羽毛绣。”刘绥耸了耸肩,“连末尾收线的长度都跟洁癖一样相差无二,想必赵惟正找来的,是一个极其严谨的绣娘。”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香囊是赵惟正送给草青的,毒也是他让草青下的?”赵元休有些难以置信,“这……这,草青是冯府的奴婢,怎么跟赵惟正扯上关系的?”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刘绥将香囊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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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仁明殿
李皇后让赵炅躺在自己的膝上,双手轻柔地按扶着他的太阳穴,语气殷勤:“陛下近日朝政繁忙,也该注意休息。”
“近日事是多了些。不过也没想到元佑是个可用的孩子,这么多事情跟着朕办下来,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赵炅的话外之意似乎有些自己之前竟然忽略了这个儿子的缘故,李皇后闻言,微微一笑道:“陛下起名的初衷不就在此吗?一佐一佑,拥宥陛下。”
赵炅笑了笑,想起自己那个仍旧在东宫,久久未有动静的儿子,脸上染了一层悲伤之色。
他又在和自己赌气,之前是四叔的事情,这次是王妃的事情。
可这女人难产而死又岂是他管得了的事情?
倒不如没了个新妇,再给他找个新妇就是了。
“元佐到底不能没有正妃。朕记得,已故的祁国公王溥家里还有适龄女儿,不知可有婚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