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也感到奇怪，为什么路边茶摊上的一个逃兵会知道他此去南下是要造反。
“莫非！此人也略懂周易之术？”
张角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秦子豪放下戒备。
秦子豪仔细一想。
就凭这个距离。
张角应该是听不见的才对。
“他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头，怎么可能听这么远。”
要知道。
整个三国时代的开端。
就是张角黄巾造反失败。
刘关张之所以结义也是因为要共讨黄巾。
“如果他真的神通广大，黄巾军怎么可能不到半年就几乎全部折损。”
既然能见到张角不紧不慢地走在官道上。
那也就代表着，现在是黄巾起义之前。
一代风流人物都还等着建功立业。
想到这里。
秦子豪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方案。
若是比一众豪杰枭雄提早一步募集乡勇，广积粮草。
日后的黄巾之战。
定能率先获得功勋。
三斤米酒下肚，秦子豪不由得变得飘飘然。
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张角太平天下的想法是挺好的，就是，差了点实力。”
一边吃牛肉一边结合历史书里的内容将张角的生平事迹一一吐槽。
秦子豪口齿伶俐。
起初他讲张宝兵败下曲阳，张梁疏于防范被汉军夜袭而死的时候。
张角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毕竟张宝足智多谋，张梁神勇无敌，岂会轻易败北。
但当秦子豪讲出击败他二人的乃是当朝名将皇甫嵩的时候。
张角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莫非，此人来自天外？”
张角远远地看着秦子豪，眉眼间满是打量。
秦子豪却不以为意。
“最惨的，还得是张角，都躺进棺材了，还被人挖出来割了脑袋！”
从秦子豪嘴里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个结局。
张角脸色大变。
纵观一众市井凡人。
农户三叩九拜只为感谢天师符水之恩。
货郎跪拜天师要术，愿从此追随天师。
那茶摊老板更是掏出腰间钱囊一整个交给了张角的随从。
“谢天师符水救我老娘性命，这些银两，权当对天师的敬意。”
一众虔诚百姓无不对他投以神明般的尊重。
唯独这茶摊边姿态放荡的少年。
不仅对他毫不尊重。
反而口出惊人之语。
张角的兵马很快就走到了茶摊附近。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
浩浩荡荡的队伍少说过了半分钟才彻底停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茶摊附近。
“吩咐众人就地歇息，前有贵人，宁儿，你与我一同前往拜见。”
与张角一同骑行在前的漂亮女子是他的女儿张宁。
关于此女，正史未曾记载。
凡是对其有所记载之野史者。
都将其描述为黄巾军中第四位奇人异士。
坊间百姓传言，此女乃是业火女下凡，与之对视便会惹来天罚。
秦子豪没听说过有关张宁的传言。
他只知道。
“真漂亮啊。”
一袭黄衣抱住她的身体。
袖子从腋下连过来，双肩到脖子整个外露。
漆黑如墨的长发被黄巾捆住。
发尾直达腰间。
下身的遮挡如瀑布一般垂下。
单薄的纱幕之下，隐约可以看见她修长的大腿。
这样的下身设计显然是为了尽可能不受拘束。
即便是秦子豪所处的时代也少有女子敢如此装束上街。
更何况这是帝制严苛的东汉时期。
得亏她是天师张角的女儿。
其他女人若是敢以如此装束上街。
怕是要被方圆十里八乡的街坊骂作荡妇。
张宁马术娴熟。
腰间左右各有一柄棒槌状钝器。
她跟在张角身后。
朱砂唇，美人面，身姿曼妙。
黄衣之下藏着怎样的身段令人神往。
白皙的皮肤。
赤裸的双足。
小麦色的脚背抬起时会露出微微泛红的脚掌。
她没有穿鞋。
一双赤足毫无顾虑地踩在泥地上。
从官道边沿走到田间的茶摊虽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但是这十几步之间的小石子少说也有上百颗。
若是弄疼了这位媚骨美人。
岂不是，暴殄天物。
与官道上那一众想看又不敢看的怯懦小人不同。
秦子豪的视线是一刻也离不开张宁的身体。
他姿态高调，即便是与张宁对视也毫无收敛之意。
张宁从未见过如此色胆包天的人。
寻常的市井流氓被她瞪上一眼都知道赶忙伪装一下。
这人不仅不知收敛。
反而还回敬一句。
“这位姐姐还真是美丽动人呐！”
张角上下打量了秦子豪几眼。
再三确认自己察觉到的异常气运是来自秦子豪后才缓缓落座。
“先生可是从西方往徐城而来？”
见张宁和张角落座自己身旁。
秦子豪赶忙收起自己随意的姿态。
“额，老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张角一眼便看出了秦子豪是在强装镇定。
他不屑地笑了笑。
“老夫昨夜观星象，星象指示，此行平坦无忧，遂启程，车马刚出徐城，又见红云东出，紫气东来，所以知是有贵人以此而来。”
说实话。
秦子豪打心底是不信这一套的。
“老先生的意思是，让我跟着黄巾军造反？不成不成，现在时机未到，别落得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场。”
张宁当场就生气了。
她那纤纤玉手冲着木桌猛地一拍。
直接让桌面裂开一条缝。
“你血口喷人！黄巾军一心为天下百姓求福祉，岂会有造反之心？”
虽说是生气。
但是这声音听起来虽不说甜美倒也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秦子豪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
“姑娘这一掌下来，天地都为之颤抖，真乃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张角一时间摸不透秦子豪的来路。
只能是勉强应答到。
“是在下的女儿无礼了，还请贵人不要放在心上。”
秦子豪摇了摇头。
他方才痴痴的眼神又浮了上来。
他越看张宁就越是喜欢。
“张角先生的女儿好生漂亮，腰上带的锤子，是武器吗？”
直呼名讳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张角并没有因此生气。
“家女从小饱受非议，在下便传授了一些拳脚给她，用以威慑心怀不轨之人。”
张宁的衣着确实有点太超前了。
像这样展露双肩的装束。
即便是放到秦子豪所处的时代，也算得上是大胆了。
“姑娘如此漂亮，随先生起兵造反被剿灭，实在是可惜。”
张角没有反驳。
秦子豪这才明白他刚才是真的能听见。
一切的满不在乎都是伪装的。
三言两语间。
秦子豪就是离不开黄巾造反。
张宁这下是真的要生气了。
就在她打算动手的时候。
张角立刻将她拦住。
“宁儿，贵人之意绝非市井小人之意，此人来于天外世界，言行不能与当世之人相形见绌。”
张宁搞不懂为什么张角要护着秦子豪。
但是作为女儿。
她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
只好缓缓坐了回去。
腰间的两柄钝器也收了起来。
“父亲，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言语间满是对您的诬陷，简直是无礼至极。”
张角并不这么认为。
要知道，造反这件事情是他与张宝张梁二人密谋的。
即便是张宁暂时都还不知道。
“先生从何知道我要造反呐？”
此言一出，张宁的瞳孔猛地一睁。
秦子豪的脸上则略显得意。
“先生贵为大贤良师，走遍十三州看见的全是疾苦，徭役赋税压得天下人喘不过气，为了世间百姓，我们岂能不反呐。”
我们？
看来秦子豪无意间透露出了自己的意图。
他也是一个要造反的人。
两人从大汉官家的腐败聊到苍生疾苦，从世道无情聊到人心险恶。
言语间。
张角已经把秦子豪摸了个半透。
虽然秦子豪没有明说。
但是张角从他身后长枪上的痕迹便已经知道他干过些什么事。
“既然先生有神武傍身，又有起兵之意，何不与我一同南下，救济扬州百姓，顺便，寻找机会呢？”
秦子豪笑了笑。
他跟张角摊牌完全是因为一时兴起。
毕竟张角一个糟老头子。
听到了这些又怎样。
秦子豪琢么着必须得想个办法拒绝张角才行。
跟着他混，那不是去找死嘛。
犹豫间，秦子豪摸到了桌边的酒碗。
对啊！
趁着酒醉。
干脆发一把酒疯。
“好啊，那张先生把女儿嫁给我，我就跟你走！怎么样？”
张宁这么漂亮。
怎么看都应该是张角捧在掌心里的宝。
秦子豪相信。
自己的要求都已经无礼到这个地步了。
张角肯定会拒绝。
指不定他会破口大骂然后转身离开。
秦子豪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