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被发现,请另行建立传讯安全通道。天道为正,以血为证!我若轮回,并肩再战!”
刀沐泽喝酒的心情,坏了。
闭眼,微微低头。于身前,洒落一行酒。
“可惜了,死了没有。没死的话,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百无聊赖的老酒鬼,好似恢复了波澜不惊,字里行间,满是痞气。
“他说,他没有名字,他叫同袍。他已经自我了断。”传来的信息,短短数十字,却是“同袍”的一生。
“连个名字都没有,贱的很呐!”老酒鬼调侃道。
“你懂个屁!他不想连累同事,连累家人。倘若你被魔教擒住,你如何保证不被魔教强行摄取你的记忆?”阁主的话,很有道理。
“我的记忆里,都是关于你……”老酒鬼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闭嘴!”阁主恨不得扇对方的耳光。
总绷的紧紧的,毫无生活的乐趣。老酒鬼喃喃自语。
守山大阵外,尘土飞扬。魔教于开山宗大阵之外,又设了阵法。
见此情形,老酒鬼摇了摇头,发出了提醒。
这边收到提醒的北秋潮,心一横,双手合拢,伸出食指拇指,双双紧贴:太阿诀,老君纳丹,燃元。
口诀一念,双眼精光一闪。以寿元为代价,强行开启火眼金睛。性价比太低,一年寿元,只能开启三分钟。以一年换三分,北秋潮别无选择。
最后三公里。
开山宗的守山大阵,此时只能护住半公里直径的不规则圆形地区。
两公里开外,是魔教的重重机关。烟雾缭绕的大阵,阴险毒辣的敌人。
不断绕行,不断躲避。三分钟了,北秋潮还是寸步未进。壮志雄心,被阻隔在三公里之外。
原本满头的鹤发,竟然从根部,被黑色吞噬,犹如墨染,逐渐向外蔓延。
“不得寸进,有意思。”老酒鬼略微感知,便知大阵处,密密麻麻的百炼蚕丝。
哪怕老鼠进来,也得论“粒”称。一粒老鼠肉。
北秋潮咬牙切齿,再次双手合拢,伸出食指拇指,双双紧贴:太阿诀,鲲鹏献宝,灼元。
瞬间背生双翼虚影,翼展十数米。
速度却慢了不止一半,饶是如此,也是神速,冲天于顷刻间。于俯瞰之姿,寻到破绽数处,俯冲老酒鬼。
短短数十秒,鹤发变黑发,颇为神奇。
魔教大阵未完全成形,上方亦未来得及布置百炼蚕丝。
老酒鬼掐准时机,打开了上空大阵。待北秋潮进入,立即封锁。
“好险!”小老头平稳落地。
呼出一口气,小老头乌黑焦脆的头发,如黑烟般,化入空气里,散落身周。
“哎呀,要被吃豆腐饭了。狗十……咳咳。你有话,就告诉我。我会转述给阁主。”不能误了正事,拿命搏来的时间,得抓紧。
随即,老酒鬼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话。从额头导出一个烟雾缭绕的球形气团,拍入了小老头额头中。
这段记忆,除了阁主,几乎无人能解。
强行破解,也不是不可能。谁能百分百复制老酒鬼的功法与真气,即可。不然,只能等阁主吸收了记忆,再强行摄取。
“告辞!”没了头发的老头,离开时,身形越发的干瘪。
打开头顶大阵,露出缝隙。老头离开大阵的一刹那,惊“咦”了一声。并未停留,加速离去。
有人溜进来了。
刀沐泽看都没看,封锁,挥手数次。
空中数人现出身形,已是一块块,飘洒如雨。
“嗯?”不对劲,刀沐泽忽然觉得,多了一点东西。定睛一看,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飞起来,太烧命了。脱离困境后,得惜命。
刚刚收起双翼的北秋潮,就要贴地飞奔。忽的一个踉跄,冲撞倒地,撞碎了前路数十棵松树。
低头一看,双脚不知何时丢失。这才觉得疼痛。
耳听得刷刷声响,有数人在靠近。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太阿诀,踏碎星河,诀别。”此为太阿诀最后一式。
只见北秋潮,全身发白发亮。犹如彗星,璀璨夺目。
400多公里,来时,用了一个半小时。回去,仅仅用了6秒。
只剩支离破碎的骨架,残破不堪的脸。径直来寻阁主的北秋潮,吊着最后一口气,从额头,送出烟雾缭绕的小气团。
“让过帮老宗桑,都来切偶的豆腐饭。”倔强的小老头,吐出最后一句话,放弃了所有留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支撑不住的脸,无风自溃,化作了尘埃。
世间再无北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