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峳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眼前这人“逮捕”。
一双灵巧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在黄峳身上各个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游走,连头发也没放过,被揉的乱作一团。
“你怎么...”黄峳刚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嘴。黄峳一动不敢动,甚至还主动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包,始终面带笑意看着眼前这人。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连衣裙,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短靴子,除了盘起头发的一根猴子发簪,再也没有其他配饰。因而第一眼看见总是干练得体,但只要细细考究,总能推敲出些许古灵精怪。
只是听声音已经有所印象了,直到亲眼看见,黄峳立马认出她来,一个叫黄心云的家伙。
他们相识十年,谈恋爱谈了七年,早就相互知根知底了。但她身上始终具有的神秘感,对于一位科研工作者,实在太过吸引人。以至于每次分别后再次相遇,都像是一个新课题在等待他投入其中。
还有就是,身手越来越好了,黄峳揉着肩膀心想。
“好了,干净!房间我已经检查过啦,不过隔墙有耳,我劝你小心行事。”
黄心云拍了拍手,手指戳了戳黄峳的胸口,皱着鼻头说道。
“傻笑啥?快说!你是怎么勾搭上阿方索的?”
“不知道啊,我也想问。”黄峳挠了挠头,突然反应了过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叫阿方索?”
“老规矩,保密啦。”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出差吗?”
“是也不是。忘了吗,那个什么论坛,我父亲也收到邀请的。我妈听说了也带着我来了,当作度假咯。”黄心云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从你上船开始我就已经跟着你了,从电梯到房间门口,谁知道你这么入迷的在想什么?不过巧了不是,房间居然安排在你的对面。”
黄峳汗流浃背,想起了她说的隔墙有耳,心虚地往两边墙上瞟了两眼。“也就是说伯父伯母,也住在隔壁?”
“我妈主要是想见你。要不,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
“额,不太好吧,我啥也没准备......”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怕什么呢?你啊,是凭着自己本事进的学校,又不是喝酒喝出来的,难不成跟我爸聊两句,别人就不认你的文章了?”
“心云,我......”
“不听不听,我反正又不会跑,等哪天你觉得合适了,挑担子上我家提亲去呗。反正咱就是注定苦命的...等个一百年也是等......”
黄心云捂着耳朵,提着袖子作抹泪状,语气委屈极了。
黄峳抹了抹汗,还是功夫不到位啊,这又是哪出大戏来着,红楼梦?他都翻了好几遍了,但是不曾见过啊。
“好妹妹,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说错了。”
黄峳只能从“贾宝玉”那里借来一句说了无错的台词,不过只记得起前半句,后面的妙语连珠忘得一干二净。
“你这泼猴,罪业弥深,救你出来,恐你又生祸害。反为不美。”
只不过黄心云也是个跳脱的人物,又扯了另一本名著,张口就来。挥挥手转过身去,笑得开心极了。
“神仙姐姐,看招!”
黄峳“恼羞成怒”,将她扑到床上,就要挠她胳肢窝。结果还没动手,就被一枕头拍倒,攻守易形。
两人玩闹了片刻,天已经暗了下来,游轮已经驶离港口,回头望去只剩下灯塔与月光遥相呼应。
黄峳趁着好不容易的重逢,跟她聊了好多东西,其中也包括阿方索赠送邀请函一事。黄心云整理了一下裙子,将邀请函拿到茶几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递到黄峳面前。
黄峳倒是欣喜,不至于到了接风宴上“举目无亲”,显得有些多余。只不过细看之下,疑惑陡升。
“你不是缉私局的吗?怎么成法医了?”
“不是跟你说了'是也不是'嘛,这趟就是出差咯。”黄心云打开自己的小包,凭借着大家闺秀时的经验开始化妆。只不过入行以后习惯了素面朝天,现在自己也调侃说是“易容”了。
“组织安排的临时身份啦,只是明面上吸引目光的,走个过场。理论上,缉私局是管不了这么远的,但是上头有人下来带队,据说权限很高,走私的东西还是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实际怎么查,我是一点都了解不到了。”
“危险吗?”黄峳起身,坐到她身旁,细声说道。
“危险的话,我会来找你吗?”黄心云眉头一挑。
“走吧,陪你去参加阿方索,特意!邀请你的接风宴。”关于作弄黄峳,她可谓是专业。
“你就别取笑我了,阿方索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实话说,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以玩弄人心为乐,太过自以为是了。”黄峳皱着眉头,其实不难猜出那场“抗议”的“赞助商”是谁,能让游轮的负责人科尔作为管家,阿方索就差把“幕后指使”写额头上了,被这样的家伙盯上,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