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听到白芷传回来的消息,只觉得想笑,她是真的没想到,皇上竟然还存了叫甄嬛有孕的心思。
可甄嬛的身体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就算后宫的太医们精心调理,也会和自己当初一样,怀了个生不下来的孩子。
“给莞常在开坐胎药吧,开的足足的,她想有孕,就要给她这个机会才好。”
陵容吩咐着照水给白芷传信,甚至还特地通知了卫临与何桉鸣,若是甄嬛来请,为她开最好的坐胎药就是。
反正凭她的身体,就是有命怀孕没命生,不是孩子掉了,就是一尸两命,端看甄嬛如何选择了。
只不过甄嬛似乎是有所防备,她叫去的太医是皇上最信任的周太医,并非是温实初名义上的徒弟卫临。
但周太医又如何,白芷拿回去的药是坐胎药,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最多说白芷心急了。
凭借甄嬛的脾气,定是不会怪白芷,还会说她是为自己着想,是好事儿,只不过日后要问过自己才行。
然后再赏些首饰金银,白芷就会感激涕零,要誓死效忠甄嬛了。
只可惜,白芷早就是陵容的人了,她甄嬛一点小恩小惠,还真是没办法收买白芷。
不过白芷的假意顺从,倒是叫甄嬛对她有了些许信任,甚至还叫白芷打听棠棣的去处。
得知棠棣在承乾宫后,甄嬛便没有再叫白芷打听这些琐事儿了。她又开始闷在永寿宫中养着身体,用着皇上赏赐的神仙玉女粉努力恢复容貌。
皇上瞧着甄嬛容貌日渐恢复,且性子又变得乖巧,便有意晋封她的位份,但却被太后阻拦,言明莞常在没有任何子嗣助力,不可晋封。
在这种事儿上,皇上向来是不听劝告的,但耐不住太后与他赌气,一下子病倒了。
皇上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那是他亲娘,更何况太后还是因为甄嬛曾经与果郡王纠缠不断方才恼怒的,皇上只觉得是皇额娘在关心自己。
但甄嬛的位份虽然没有上去,月例却提了上去,毕竟又要美容养颜,又要调理身体便于有孕,这常在的分例是全然不够的。
陵容与敬贵妃每月对账,发现永寿宫的银子大多是从皇上那儿走的,可皇上为表节俭,月例同样不多,一来二去,这银子用的还是超了。
陵容十分头痛地拨动着算盘珠子,算来算去,这一个月还是超了几千两银子。
“敬姐姐,这账目合不上,你看看,我可有算错?”
“勿要算了妹妹,”敬贵妃也同样叹了口气,她伸手过来合上账本,“永寿宫装饰宫殿,用的都是贡品与价值连城的宝物。
为莞常在调理身体,用的也都是珍稀药材,这几千两银子已算少了,上个月的花销更大。”
“与华妃在时,也差不多了。”陵容推了算盘,捏着内心不住叹气,“可华妃当时,都是年家补上的,我们查之前的账本,可没有一点疏漏。
如今这个窟窿,可怎么填啊。”
敬贵妃也跟着叹气,她瞧着这连续三个月的负账也有些无奈,就算叫她掏自己腰包补,也是补不上的啊。
就算加上晟妃的,恐怕也是不够的。
“姐姐,从莞常在回来,到如今已经三个月了,每个月永寿宫的支出都远远超过标准。
她这般行径,也该有人劝一劝才好,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皇上的份例也要给她用了。”
提到这事儿,敬妃只觉得自己的心更累了,这莞常在三个月不出永寿宫,问起便说自己的身体差,但内务府的人却常常跑过去,又是移栽杏树又是做秋千的,忙的好不快活。
但若是拜访,就说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可这每个月,偏偏又是她承宠最多。
“你说一说,怕过了病气给别人,怎么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呢?!”
“皇上是天子,说不定这龙气能治疗莞常在的病症呢。”陵容笑得促狭,“前段时间,莞常在和皇上都在问她的身体还能不能有孕,这坐胎药喝了三个月,也不知道身体调理的如何了。”
提到孩子,敬贵妃的脸色明显是有些差,眼看着年岁更小的弘昱都能活蹦乱跳,自己的孩子却还时不时就因为天气而病倒,她的心中万分焦急,却又十分无力。
敬贵妃动过再生一个孩子的心思,但是因为生产的缘故,她已经许久没有和皇上有过肌肤之亲了。
更何况,六阿哥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因为他可能早夭,就放弃了他呢?
不自觉地,敬贵妃长长叹了口气。
“姐姐,此事若是姐姐过于为难,便由妹妹向皇上提起吧,”陵容瞧着敬贵妃苍白的脸色,开口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姐姐瞧着气色不好,也该好好休息了。”
“其实,是六阿哥的身体。”犹豫了片刻,敬贵妃还是将六阿哥的情况说了出来,随着年岁渐渐大了,六阿哥的身体却越来越差,瘦骨嶙峋的样子,敬贵妃瞧着心疼的很。
偏偏太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大臣献上来的民间神医,也一个比一个无用,根本救不了六阿哥。
“太医会想办法的,只可惜妹妹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是姐姐需要什么药材,妹妹会帮忙的。”
“妹妹,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敬贵妃叹着气,“如今还是解决这眼下的问题吧。”
两个人同时看向账本,双双地叹了口气。
“如此,只能将莞常在和皇上下两个月的份例扣光了,才能堵上这个窟窿。”
“但,”敬贵妃十分犹豫,“莞常在也就罢了,皇上那儿的银子,不能断啊。”
“可是,这银子明明是他们用的。”陵容十分无奈,“只扣莞常在的,根本就无法补上啊。”
“妹妹,皇上的月例绝对不能动,扣掉我的吧。”
“这不行,”陵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敬贵妃的要求,“六阿哥身体不好,一直用药养着,断了你的月例,六阿哥的药也就一并断了,绝对不可以。”
“可是......”
“姐姐,这是莞常在的错,也是皇上的错,不应该是你为他们买单。”
敬贵妃也知道,若是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这账目只怕越加难对了。
“这该如何是好?”敬贵妃也着实是没了办法。
“一个是按照妹妹的办法,扣掉皇上和莞常在月例,另一个就是将这银子平摊到每一个人头上。”
“平摊?这法子......”
这法子陵容想了很久,是最容易补上窟窿,也最容易让所有人记恨莞常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