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硫酸是强烈的腐蚀性物质。
同样,它也是一种高效的吸水剂。
联邦的医学技术里对于浓硫酸的医学临床应用有一套完整无害的操作流程。
但是颜瞻找小护士要的是纯净的浓硫酸。
的确是违背了医疗道德守则。
但是在急救室里的两名医生在向院长请示过后,默认了颜瞻索取浓硫酸的举动。
毕竟,颜瞻可是答应了日后每周都会定期到医院献血并做完整的身体检查。
别说一瓶浓硫酸了,就是给颜瞻10吨王水,院长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巴城平均每日死亡人数高达上千人。
浓硫酸甚至都显得没有那么必要了。
浑身浴火的杰罗姆刚跑出没两步,就看到了颜瞻手中的铁瓶子。
他不知道颜瞻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颜瞻笑了。
十分讨人厌的笑容。
颜瞻将瓶子扔向了杰罗姆。
杰罗姆躲开了。
但是浓硫酸是会挥发的。
医院的储存的浓硫酸浓度并不高。
同样的,其沸点也不高。
于是,杰罗姆遭遇了二次伤害。
医院的安保团队们甚至有空抽起了烟。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病号把他们的工作都抢了下来,甚至做得更好。
场面上貌似是颜瞻占据了主动权。
实际上,颜瞻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了。
颜瞻已经充分发挥了他的主观能动性。
奈何杰罗姆不是人了。
杰罗姆的衣服倒是在颜瞻一连串的操作下被扒了个干净。
而杰罗姆身躯上那数不清的细密的蠕动的肉芽显然比他的衣服质量好多了。
无论是火烧还是化学腐蚀都没能阻碍其修复杰罗姆残破的躯壳。
头昏脑涨的杰罗姆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他猖狂地狞笑了起来。
当一个骷髅头笑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好玩。
但当一个骷髅头不仅脑袋上着了火,还在不断冒烟的时候,就不是一句杂耍所能形容的了。
杰罗姆恣谑地笑着。
他笑着笑着。
就不笑了。
因为颜瞻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
这下别说杰罗姆了,连后面安静地当人质的一个老医生都皱起了眉毛。
“你们刚刚真的是给他做了手术,而不是私下里做了生意?”
医生们没敢回答,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率先坦白。
“我们没做生意,只是病人拒绝使用任何药物。”
“然后,你就给了把那些东西都给了他?”
“院长同意的。”
小护士理直气壮。
老医生无话可说。
院长的生意头脑一直都很好。
众所周知,医院里有一种玩意叫氯仿。
可以让人坐牢的东西。
杰罗姆不怕麻醉剂。
他喝过的麻醉剂比颜瞻这辈子见过的都多,谁让颜瞻这辈子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天。
当然,颜瞻也不是给杰罗姆准备的氯仿。
他是给自己留着的。
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刚刚缝合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就开始渐渐崩裂。
鲜血溢出,染红衣衫。
颜瞻一步一顿,他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鲜明无比的脚印。
这是他努力活着的证据。
不知为什么,原本被恐慌吞噬的人质们,眼中莫名地开始闪烁。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人们的心底生根。
颜瞻还在往前行。
像是个悲壮的勇士。
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